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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翎玥还在睡觉,薏绿在门外守着,看见五小姐朝自家小姐这边走来,薏绿心想着,这五小姐从不主动来找小姐,现在来找自家的小姐有何事?
颜素徐徐来到颜翎玥房门口,却被薏绿挡在门外,她脸上堆满笑,向颜素行了行礼,“五小姐,我们小姐还在休息,您有何事?”
还没等颜素开口,春小就已经仰起头,嚣张的开口,“呵,一个下人,也配挡主子的路。”
薏绿轻笑,“是,我是个下人,那春小姐姐呢?”
薏绿话中的言外之意便是五小姐还未开口,她同为下人却趾高气昂的说自己当了她的路,这是把自己和五小姐放在同一个位置上了,把自己当做主子了。
春小回过味儿,脸色有些不好,紧张的想要解释,解释自己不是薏绿话中的那个意思。
“不愧是三姐姐的贴身婢女,伶牙俐齿的。可薏绿,你若是再不唤三姐姐起床用早膳,三姐姐可又要受皮肉之苦了。”颜素掩着嘴,眉宇间的笑意让人看了心生怜爱,她讲起这句话像是在讲什么高兴的事,眼角眉梢抑制不住的喜悦让薏绿看了为之胆寒。
“多谢五小姐来唤我家小姐,五小姐请回吧,我家小姐马上就到了。”
“薏绿,莫要忘了告诉我三姐姐,要快着些,全府都在候着她用早膳呢!”颜素说完这些话也未逗留,叫过春小,便往饭厅去了。
薏绿看五小姐走了,立刻敲门去叫自己家小姐,这时的颜翎玥还在睡觉,她有些着急,唤颜翎玥的声音便大了些,“小姐!小姐!快起了!老爷唤您去用早膳呢!”
颜翎玥此时脑袋还有些疼,听薏绿叫自己起床,颜翎玥还有些烦。她翻了个身,未有理会薏绿的叫醒服务。
“小姐,再不起真的来不及了。”薏绿焦急,颜翎玥忍不住了,坐了起来,用力有些大,晕晕的,头险些撞到床帐上。
“早膳我从未去用过,这次为何叫我去。”颜翎玥揉着太阳穴声音低低的。
“不知!刚刚五小姐来过了,她唤小姐去用早膳,说是整个将军府的人都到了,只差小姐一人,说您若是再不快些又要受罚了。”
听到受罚二字,颜翎玥眉头紧蹙,眼睛也猛地睁开,果然颜卓这老东西要不就不找自己,一找自己必是要折磨自己。
薏绿出去为颜翎玥打水,颜翎玥洗漱好,没有再化什么精致的妆容,她素面朝天,系了个简单的发髻,寻了个青色长裙便出了房间。
走到饭厅,一大家子人都坐在桌前,气氛也是说不出来的紧张。颜卓看见来人,先是有些惊讶,过后又微怒。
“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整个府中的人都在等你用早膳,你的兄长,你的弟弟,你的妹妹,你的母亲还有我这个父亲,都要等着你用早膳,你可还知规矩?”颜卓声音低沉,眼神中盛满不悦。
颜翎玥笑着,给颜卓和颜母行礼,接着又向哥哥行礼,最后落座到自己的位子上。她笑看颜卓,“父亲,女儿可还知礼数?”
她这一问让原本就有些生气的颜卓更加的暴躁,火气一下子就冲到了天灵盖,他大手一拍桌子,“放肆!你这是在质问你的父亲?”
颜卓越是生气,颜翎玥越是不气恼,她笑着温声软语的,“父亲您总是那么大火气,这不是女儿未想到大娘与父亲从未与女儿一同用过早膳,想来也不用起得太早,起得晚些,早膳和午膳一同用了便还是替府中剩了些粮食的。”
颜翎玥这话中,其一,埋怨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从不关心自己。其二,是在控诉,控诉府中克扣她的吃食与用度。
颜卓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她说的也是,自己真的从未与她一起用过早膳。也从未在冬天问她屋子里的碳火够是不够。
但颜翎玥也让自己在一大家前丢了面子,颜卓依旧沉着脸,“快吃吧,吃完你与我去书房。”
这句话一出,不止颜翎玥,在坐的各位都惊呆了,颜母是惊讶于为何夫君今日没有惩罚与斥责颜翎玥,而颜素惊讶的是她的父亲为何不但没有因为颜翎玥迟到而罚她,还找她去书房。颜若城心里却像打着鼓似的,是不是父亲要去书房责罚三妹?
这顿早膳只有颜翎玥吃的津津有味,吃完早膳,颜翎玥便等着颜卓叫自己和他去书房。
颜卓撂下碗筷,眼睛瞥了一眼颜翎玥,“你,跟我进来。”
颜翎玥站起身,没说废话便跟着颜卓去了书房。
颜卓与颜翎玥进了书房,颜卓命她关上门。颜翎玥关上书房门,开口询问,“父亲找女儿前来何事?”
颜卓看着颜翎玥顶着一张与苏菁有着八分像的脸,他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颜翎玥对他笑着,那笑似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写满了疏离。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声音不似刚刚的强硬,“你可有见过翊王?”
听颜卓问自己关于翊王的事,颜翎玥有些惊讶,随后摇摇头,“回父亲,不曾。”
“不曾。”颜卓低声重复着,早上的时候,墨翊白给自己的回复也是这两个字。
“皇上已经赐婚,把你许配给了翊王,圣旨不日便到,你可想嫁?”颜卓看着颜翎玥的眼睛,颜翎玥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她只是面露笑意,讽刺的问道,“女儿说不愿,难道父亲便会为了护着女儿抗旨?在父亲眼中,牺牲掉我这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儿也并没什么要紧的不是吗?父亲永远都是将军府的将军,从来不是我的父亲。”
听到颜翎玥笑着说出这番话,那淡淡的语气像是已和这将军府并无任何瓜葛,也从未有丝毫感情一般。
父亲永远都是将军府的将军,从来不是我的父亲。这话像是银针,深深的刺进这个男人的心上,让他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还记得苏菁也对着他说过类似的话,那日是因为苏菁想离开将军府,只因受不住将军的多情,她泪流满面的对颜卓说道,“这将军府所有的东西都是将军的,可将军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的。”
颜翎玥看见颜卓愣神,有些不解,颜卓很少在自己面前失态,颜卓一向在自己面前都是趾高气昂的,不容挑衅的。
“你还真真与你母亲一样。”颜卓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母亲很爱父亲。”她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