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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的暖风一直吹不动北境人寒冷的心。农家的袅袅炊烟也从繁花似锦的城里飞到了冷清的官道上。
一辆囚车在官道上卷起阵阵尘土,蓬头垢面的林裴风躺在囚车里看着悬在自己头顶上的闸刀。林裴风知道三个月前自己被当今皇上叫去戍守边疆的那一刻起就已无路可走了。
林裴风还记得三个月前,他看着自己面前跪着接受遗旨的年轻人。只可惜,当时他并没有从那个年轻人脸上看出任何情绪,不悲不喜。那个时候林裴风还对跪着的年轻人报以微笑。
旧王在漫天的纸币下悄然逝去,新王伴着山呼的万岁君临天下。
那把悬在每一位旧臣头上的刀终于是落下,那几个月的长安城里充满了血腥味。无数豪门大族都随着新皇的诏书而消散。
三天后,囚车终于进了北幽城,在北幽城的大街上林裴风看着街道两旁愤怒的人们和迎面飞来的鸡蛋、菜叶。突然,一颗鸡蛋破空而来林裴风瞳孔地震。他知道身居紫荆城里的皇上想要弄死他,但他没想到皇上对自己杀心这么重以至于在路上就要对自己动手。
林裴风目光微凝,一道风刃从囚车飞出与鸡蛋撞在一起。但鸡蛋并没有如林裴风所料一般化为湮粉而是在风刃碰到它之前化为流光向远处遁去。
林裴风看着鸡蛋遁去的方向长叹了一口气,他用五十万边境官兵的性命去跟雾人谈判,林裴风目的很简单让雾人去保他性命,谈判很成功。雾人歼灭了百年来的阴影——流羽军,占领了北境的关口城市——寒衣城。林裴风本以为自己通敌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但不曾想在他逃跑的那个晚上那个跟自己长相厮守多年的妻子带着林长庚的鹤枭军拦截了自己的退路。
鹤枭军以吹枯拉朽之势逮捕了林裴风,如同丧家之犬的林裴风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女人无奈的笑了笑,他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问了一句
“你跟我在一起了那么多年爱过我吗?”
只可惜林裴风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可以说林裴风没有答案可以得到。
林裴风承认他小看了林长庚的心机,他本以为以自己哥哥的铁血手段可以把这位林长庚压制死死的,但林长庚还是找到了机会发展自己的势力。
林长庚在皇宫中呆了这么些年,帝王心术跟他老子学的也差不多了。尽管林长庚被他父亲压制的那么死,但他还是发展起来了。虽说林长庚当太子这十八年里安置的暗哨死了不下三位数,但总有人会为了钱而不惜性命。
林裴风想到这无奈的笑了,能在用白骨和无数生命堆成的琼楼玉宇里杀出重围成为皇帝的人又岂是无能之徒。
出了北幽城便是连绵的昆启山脉,昆启山脉长期积雪无论是什么在昆启山脉面前都得小心翼翼的,不只是寒冷的天气更是因为昆启山脉里有许多强悍的生物。囚车的速度在这时也慢了下来。林裴风躺在囚车里看着悬在空中的两个鸡蛋,他突然对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令咒产生了不满。林裴风多希望自己是水、火双令咒的拥有者,若真是这样他就可以做一个荷包蛋来充充饥。
林裴风看着鸡蛋一想到自己是风读令咒就来气。风读令咒给林裴风带了来很多荣誉也带来了很多麻烦和枷锁。林裴风不喜欢上早朝,上任皇帝也就是他哥哥林枭旰也下了诏令准许他不上早朝。林枭旰此番做法自会招到大臣和其它皇宫国戚的议论和反对。林裴风也曾经给林枭旰暗示要不自己回来,但林枭旰却以一己之力压下所有流言蜚语让林裴风不上早朝。
林枭旰知道林裴风不喜欢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所以他下令叫林裴风归隐去过自娱自乐的农家生活。林枭旰的遗诏里也增加了让旧臣和除本宗外的皇亲国戚归隐田园这一条,只可惜林长庚并没有打算放过自己叔叔和那些旧臣一马。
林裴风看着悬在空中的闸刀不自觉的就想起自己的往事。
五岁觉醒风读令咒,跟同族兄弟比斗仅以两式败给林枭旰。
十岁跟霄汉王朝十六岁以下的所有青年才俊比试,以一招之差再次败给自己的兄长林枭旰,夺得探花。
二十岁时霄汉王朝西部发生叛乱,林裴风接林枭旰之令率十万暮玄军征讨仅用两个月平定叛乱。西部叛军伤亡四十万人,暮玄军伤亡五万人。林裴风因此被封为定武王,一时风光无限,霄汉王朝境内谁人不知定武王林裴风。
二十五岁时北境雾人侵犯霄汉王朝边境,林裴风率五十万暮玄军大军征讨。期间林裴风于战场之上将当年雾人天骄贝母勒斩首。三年之后,雾人退居千里之外不敢再侵犯霄汉王朝。林裴风班师回朝时全紫荆城的官民迎接,林枭旰亲自拉着马的缰绳带他到长安城里转了一圈。期间林裴风一直坐在马上,他也想下来但林枭旰不准他下来。一时间,林长庚风光无量
林裴风在定武王的府邸里荣华富贵了二十年,一年后林裴风被林枭旰换了个封号——恪易王。三个月后,林枭旰的一纸诏书林裴风再上北境。五年内暮玄军共斩敌一百万,林裴风也再次斩杀了几位雾人族的天骄,其中便有赫赫有名的詹北枨。林裴风也留在了北境生活,直到一年前他得知自己的兄长林枭旰时日无多便回到长安。
陈忧雪一袭白衣躺在树冠上等待着林裴风一行人,由于山里到处都是雪所以陈忧雪跟本不怕被发现。
“咯吱,咯吱……”
囚车的车轮压在雪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躺在树冠上陈忧雪皱了皱眉睁开眼往下一瞟就看到灰头土脸的林裴风和肃杀的官兵们。陈忧雪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量着林裴风一行人。
林裴风靠在囚车的围栏上,虽说他被带上限制咒力的枷锁了但他至少也是一个实打实的散龙境的强者,对于一个人的窥探自然知道。林裴风看了看前面骑着马的士兵葛塘,他非常清楚的记得就在几天前葛塘一刀就把贯彻自己四十来年的骄傲和自信斩落马下。林裴风不清楚那个窥探者的心思,但他不希望那个窥探者是来帮他逃跑的。若真是这样,那林裴风就真的活不到去紫荆城的时候。
陈忧雪抚摸了一下别在腰上的剑,他带上雪白的面具就从树冠跃下直奔囚车。林裴风黑着脸看着飞来的人影,一旦陈忧雪过来帮助林裴风那就给了葛塘杀了自己的理由。
陈忧雪飞出去之后紧接着就跟出了数十道身影。林裴风感受着那些飞过来的白面具脸都快绿了,自己好不容易能逃过就地斩首的机会但不想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葛塘同样也感受到了那些人,他下令结成防御阵法来抵御这次的劫车,他安排好之后,就一步一步走到了林裴风面前。葛塘看着满脸胡茬的男人说:
“前几日的就地斩首让你跑了,但这次你可跑不了。”
葛塘说完便抽出了大刀,他向着林裴风的脖子横劈过去。林裴风微微闭眼把自己放松到了极致仿佛是认命了。
预料中的林裴风人头并没有落在地上喷涌着鲜血。林裴风睁开眼睛发现刚才要杀自己的葛塘正在跟一个白衣男子缠斗在一起,他突然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陈忧雪正在和葛塘纠缠在一起,他身法灵活,葛塘多次有杀了他的机会可都被陈忧雪极限躲开。往复几次葛塘急躁了,他的刀法大开大合,将他面前的空间都划上了刀光。陈忧雪见此也猛然拉开身位往后退去。
战场上的两对人马数量也越来越少,陈忧雪带的人的实力远远比不上押送囚车的鹤枭军的实力但也用多打一的战术耗死了些人。葛塘和陈忧雪见此谁也奈何不了谁,便都瞬身到对面杀对方剩余的人。
林裴风心惊胆战的看着前面打在一起的双方,他非常清楚葛塘的实力。可那个年轻人竟然可以跟他打的有来有回,更恐怖的是他身后这位男子竟然以他的气机将他定的死死的。
陈忧雪边退边战他身法虽说灵活,但也招架不住高强度的消耗。葛塘此时也不好受,他的大刀几十公斤在不用咒力的情况上连续挥砍数百下也不好受。
林裴风艰难的转过头对着白衣男子说:
“喂,帅哥。我知道那个年轻人很厉害,他的踏云身法很飘逸但这么长时间消耗地咒力任谁也不行啊。关键是那个长的极丑的傻大个到现在咒力还没用过。”
身后的白衣男子听到林裴风说的话嘴角抽了抽随后便慢慢悠悠的走向葛塘和陈忧雪两人的战场。并留了一句:“知道早不说。”林裴风委屈的瘪了瘪嘴心想你也没问啊。
陈忧雪的咒力逐渐见底,他想快点结束这场战斗。不仅只为了赢更是为了想快点回去尝尝云儿妹妹做的饭。陈忧雪欺身向前,他的剑招也越来越猛烈,身上也带了些许伤。本想跟陈忧雪耗体力的葛塘对突如其来攻击愣了一下,葛塘笑了,他自从觉醒了令咒之后就看不起那些富家子弟,那些温室里的花朵,只知道用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招术,上了战场只有被屠杀的命。
葛塘看见欺身而来的陈忧雪故意卖了个破绽,他的刀被陈忧雪用剑挑飞。陈忧雪一看自己挑飞葛塘的刀面色大喜瞬间闪身至葛塘的身前。
陈忧雪脸上的喜悦被葛塘看在眼里,他冷笑一声对于这样毫无作战经验的人他最喜欢了。陈忧雪并没有看到葛塘脸上的冷笑,他右手挽了一个剑花然后向葛塘的面门直直刺去。
葛塘左手抓住刺向自己面门的长剑往后一拉。陈忧雪被葛塘这出弄了个措手不及,他身形不稳向前扑去,突然从地底伸出一对石首紧紧的咬住陈忧雪的脚腕。葛塘面色冷静的看着陈忧雪同时手上出现了一把石制小刀。
到了这时,陈忧雪也终于知道自己眼前这个憨厚的汉子从头至尾都在用身体的能力跟他搏斗。陈忧雪看着葛塘手里的石刀并没有那么的慌张,他知道自己的师傅会在葛塘把刀刺进自己身体前杀了葛塘。
林裴风笑眯眯的看着白衣男子,他知道那个被葛塘抓住的白衣青年不会死。那个走的慢慢悠悠的男人只是一个化身,真正的白衣男子一直都在白衣青年的后面。
葛塘握着石刀向陈忧雪腹部刺去,他一脸狞笑看着陈忧雪俊秀的脸庞。
“叮!”
葛塘的石刀并没有刺进陈忧雪的身体里,而是被一把三尺雪剑挡掉。葛塘转头看着白衣男子,他发现对方的咒力似乎如大海。自己现在三十五岁,修炼了二十几年咒力才看看入湖。眼前这个男子似乎才三十有余咒力却已达到海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