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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一日
13号在屋顶上,风肆意地拉扯着他的衣物,像是在宣泄着某种不满。他的眼睛如同精准的扫描仪,仔细地研究着四周的地形。在这片区域里,几乎所有建筑物都被严密地监控起来,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如同无数双警惕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然而,他脚下的这栋建筑却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相当地有地标特色,却不知为何成为了防御网中的盲区。
13号是个赏金猎人,在一家秘密网站接任务赚钱。这一次,他接下的是一个被划为“3A”级的高难任务,奖金奇高,当时想接这个任务的人无数,只有他通过了雇主的审核。此刻,他的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决定进入这栋建筑的内部,也许从那里他可以找到通往地下车库的路。
“图书馆?”13号轻声嘀咕,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微不足道。他小心翼翼地从屋顶进入图书馆,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陈旧的书香扑面而来。整整齐齐的樱桃木书架上码满了书名烫金的专著,那些烫金的字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宽阔的樱桃木书桌上亮着绿色的台灯,灯光柔和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然而书桌旁空无一人。
那些专著的名字看上去令人惊悚,《龙类基因学研究》《龙的骨骼:爬行类的超进化》《龙族祭祀仪轨》……13号是个“龙与地下城”玩家,周末在咖啡馆里充当桌面游戏的GM,他也扮演过红龙,但他不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一群人把“龙”当做真实的存在来研究,而且如此学术。他在心里暗自想着,真是一群疯子的校园。
“哦耶!”突然,他抑制不住地欢呼起来。原来,在书架旁摆着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一份校园地图,整个学院的结构都被清楚地呈现出来,乃至于地下通道。地下通道从他所在的图书馆准确地指向标红的区域——“冰窖·炼金设备和标本陈列馆”!后面还有红字补充:“高危!非持特许通行证者禁入!”
“这也……太没挑战了吧?”13号有种被馅饼砸中的喜悦,他原本以为这次3A级的高难任务会困难重重,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找到了关键线索。他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在旁边的可乐机上接了一杯可乐,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随后把英灵殿集合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一边研究地图一边去往地下通道的入口。
地图显示地下通道经过“中央主机控制室”到达“冰窖”,旁边还有个人名标识,“诺玛”。13号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一会儿,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此刻他已经被即将完成任务的兴奋冲昏了头脑,没有过多在意。
古德里安看了一眼沙发上紧闭双眼的曼施坦因,曼施坦因正在命令他的“蛇”在整个校园里搜寻。“蛇”的长处是搜寻金属,搜寻人要耗费更多时间。古德里安站到施耐德的身边,和他一起盯着屏幕上的校园地图,光点密集地驻守在各个区域,只有一栋建筑几乎是空白的。
“你没有在图书馆布防?中央主机控制室和冰窖可是我们最重要的两个要地,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古德里安指着那片空白,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我只担心英灵殿和教堂的两个入口。只有图书馆的入口,没有人能侵入中央主机控制室,那里有诺玛,她的自我防御是整个校园里最强大的,只要她觉察到危险,她可以让整个金属通道带上几十万伏的高压电,连个蚊子都无法幸存!”施耐德自信满满地说。
手机震动起来,打破了13号的沉思。13号打开电话:“喂?”
“这是你的第二条指示,到达图书馆之后,使用为你准备的那张黑卡,进入地下层,经过中央主机控制室前往‘冰窖’,下一步会有更详细的指示。”录音结束了,这录音的声音是个冰冷的女人,每每总是把话说一半,13号啐了一口,心中满是不满。
“中央主机控制室”,这是他面前入口上的标牌,他切断了摄像头的电源线之后,逼近了这扇沉重的金属门,敲了敲,只听见沉闷的声音,完全猜不出有多厚,简直像是敲一块钢锭。
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那张黑卡,这是行动之前随着其他装备一起寄给他的,一张没有任何标记的黑色卡片。他在门禁卡槽里一划,“滴”的一声之后,听见金属门里传来缓慢的、机械运动的声音,十二枚手腕粗的锁舌缓缓地收回,厚达二十厘米的门轰然洞开。
门禁通过了,13号惊诧地看着那张黑卡,再看着面前的黑色甬道,甬道四面八方都覆盖着金属板,一路红灯到头,密如荆棘丛的红外线,两束的间隔不过两指宽,就算是耗子也钻不过去,两侧每隔几米就有摄像头俯视着,这样的密度根本没有死角。
但此刻所有这些严密的监控系统正在为了他而关闭,红外线一一熄灭,摄像头进入关机状态,红灯一一转为绿灯。几秒钟之内甬道完全开放,一路绿灯到头。
“咻!”13号走在甬道里,伸手拍拍那些低垂脑袋的摄像头,心里有股走了狗屎运的狂喜。这什么警戒系统?一张黑卡就破了,都是摆设啊。
他所不知道的是某个致命的系统也为他关闭了,那些金属板之间致命的高压静电,电压到达几十万伏,原本一只蚊子飞进这个空间里也会被立刻烧焦。他一路到头,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显然这是存放中央主机的地方,一个个黑色的金属盒子从地面一直垒到屋顶,无数刀锋处理器被拼在一起。指示灯高速闪烁,这台庞大的几层楼高的系统正在运算海量的数据。
“真高科技啊!”13号赞叹,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嘻哈嘻哈嘻哈嘻哈嘻哈!”
古怪的声音吓了13号一跳,他条件反射般地拔枪回身,动作迅速而敏捷。
“晚上好,先生要来杯喝的么?这个晚上真棒不是么?”
散弹枪枪口所指,是一个半人高的金属傀儡,由一堆闪闪发亮的金属短棍组成,像是小孩玩的磁性玩具。但是那家伙现在不但弯腰行礼,而且那张搞笑的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容。
“不要过来……过来我……我轰爆你!”13号不明对手身份,不由得有些紧张,声音微微颤抖。
“我叫Adams,我们提供啤酒和漂亮姑娘!”小东西殷勤万分,完全没有在意13号的威胁。
“这这这……这什么高级玩具?”13号不能忍了,一脚飞踢,把那个傀儡踢成了一堆散落的金属小棍。
那堆金属小棍滚动着,居然又自己拼成了傀儡的模样,咕噜咕噜地滚着去向13号背后:“EVA我们的场子被人踢了!EVA我们的场子被人踢了!”
13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继续朝着“冰窖”的方向前进。他穿过主机室,又进入了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墙壁上的灯光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在通道的尽头,又是一扇巨大的金属门,门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13号没有多想,再次拿出黑卡,在门禁上刷了一下。门缓缓打开,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他知道,自己终于到达了“冰窖”。
冰窖里弥漫着白色的雾气,巨大的冰块错落摆放,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冰封着一些奇异的生物。13号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突然,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握紧手中的枪。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影从雾气中缓缓浮现,是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人。男人看到13号,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我是谁不重要,我来这里是为了完成任务。”13号冷冷地回答。
“任务?这里可不是你能完成任务的地方,你以为你拿到了黑卡就能畅通无阻?太天真了。”男人冷笑一声。
13号心中一惊,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在他准备开口询问时,突然,冰窖里的灯光全部熄灭,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中,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像是某种生物的低吼声,又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13号紧张地握紧枪,不断地转动身体,试图看清周围的情况。突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背后袭来,他迅速转身,开了一枪。只听到一声惨叫,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