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衔花

护妖道亲射贵朝官(六)拘魂瓶(4)血墨密诏(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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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凌辞了显达,又到凤鸾宫见了太妃。李太妃和阿凌看了会子鱼,两个在颇黎鱼缸边站了一时,李太妃忽然瞧了一眼阿凌,见他面色苍白,已是难掩病色,那脸上却还带些慈和笑意,乖顺地侍立在侧,“阿凌,哀家告诉你一个事儿:那李荫是我远房堂侄,阿凌!你和我老实说,他必死了吗?”

“娘娘!那李荫,原本我和他没有私怨,可我现在……对他恨入骨髓!娘娘!”阿凌紧蹙了双眉,眸中泪意泛起:“娘娘!就算我今儿就死,我也要拉上他!娘娘!您不知道!李荫他用玄门妖术对付我惜花姐夫,害他失了踪迹、生死未卜!娘娘!这里头的事,阿凌也没法儿和您说清楚,可阿凌说的是真的!”

“唉!我家虽和李荫同属一族,一向没甚来往。我倒也不只是为了李荫…阿凌不知,那李荫共有三女一子,儿子弥新,二十岁了,斗鸡走马没半点出息,不必提他!他可还有三个女儿,三女儿嫁给你二弟原太子兆猗,他还有大女儿,配你五叔棁王儿子;二女儿配秦国公小儿子。这两家都和皇家关亲,势力非同小可呐!”

棁王爷儿子,其实他才是腾龙首富。人说我孙儿潇王有钱,和棁王之子兆涪相比,那是实有不及:棁王世子,掌有其封地金缘州所有的铜矿和锡矿,富可敌国。棁王的富贵,全靠这个儿子!书君爷当年打伏虎国的军费,兆涪贡献了八九成,功劳却记在棁王身上!他们父子,功臣哪!我朝的长辈王爷,各个都有封地,却大都是虚的,桂王、柽王、椒王等人都住在龙都,却收封地的钱作俸禄,是一生都不能去封地的!像棁王这样的,到封地就藩的,只有大功臣才行!

再说那位秦国公吕宏材,可是军中少有的骁将,依他的战绩看,大将军何忠义若论武艺,在他手下可能过不了二十招!他的势力盘根错节,深扎军中。阿凌,按理后宫不可过问这事儿,但我还要提醒你,李荫和这两人结有姻亲,对他一定要慎之又慎!

“娘娘!您不知道,前几天,大理寺厉正诘呈了个万言血书上来,我看得头皮发麻!真不相信,腾龙国还有这样的奇事!我是寒心呐!”

那血书上的内容是告棁王世子兆涪的!这个涪世子不是人!他家原只掌有金缘州两处矿脉,那两处矿脉确是先皇批给他管的。另外的几处却原由其它皇商掌理。可他为了抢地盘,多开矿,居然使人打残了那几名原矿主!这其中有个姓纪的老板,多次想上龙都告他,却出不了金缘州!兆涪派人烧了他的宅子,他领着家人东躲西藏装乞丐过了好久啊。如今这纪老板有意留了一部长髯,头发不梳形同疯人,厉大人的手下找线索时寻见他,他说要等兆涪倒台他才梳洗,好比再世为人呐!兆涪一伙的罪行磬竹难书,这纪老板手下的矿工为了护主给兆涪的手下打死后,居然就埋在了纪老板的矿场上呐。兆涪父子把当地官员收在麾下,全都成了他幕中之宾呐。他们一伙的事儿还有好些呢,整理罪状本子的书吏,几个连轴写着,愣是忙了好几天呢!

阿凌细细向太妃说了棁王父子的事儿。他眉尖牢牢锁着,那双美丽的桃花目一瞬闪出深深恨意,似要把太妃娘娘的脸都给点着了!他抿了抿唇,压了压火,仍是很稳重的慢慢说道:“现在啊,兆涪已经进牢了。棁王五叔也保不住了,唉!太妃,您不知道!那秦国公也是个害人的恶贼!”

李国师家的百年巨财,一半以上都是他家的!秦国公这个老贼!娘娘可知,他的银子是怎么来的?国公收了许多年轻书生为门客,却不是和他们论诗文的,而是叫他们带上钱,走遍贫家,以帮国公搜罗侍妾和丫环的名义,不顾朝廷的禁令收买贫家少女,然后又以帮国公干活为名,囚禁起来,将她们分了等次,发在他们一伙各个不同的花楼里,强充烟花之女,所得的银钱,全部供养国公,如有反抗,饿毙、毒杀、仗死,不一而足!有一位薛姑娘不依,坠楼逃走不成,被他一伙带回,一直幽禁至现在啊——这还是托福的呢!按照秦国公的意思,是当时就要杀的,还是他座下的一个鸨母付妈尚有天良,才保了小薛的命呐!

阿凌同着太妃坐在宝位上,先扶太妃坐了,自己也坐了,小丫环上了茶,本要先给他,阿凌也是先让太妃:“秦国公这样的作为,还算是个国公?太妃娘娘,秦国公被我朝的张将军带了八百卫士‘护’起来了,他想跑,给张将军丢回去了。我传命把他产业和府门都封死了,像他对姑娘们一样,在他府中墙上挖个洞送下等饭食给他吃——老国公的头发一夜全白,现在不成人样了。我早先命人在东市最好的所在备好一座高台,那是给国师留的刑台,一客不妨二主,我想,棁王是王爷,按制他父子都要押到龙都来,这也要点子时日呢。等他们几个的罪状查清无隐,就押上高台一起问斩,叫老百姓人人都能看到!”

太妃瞧了阿凌一瞬,出声大叹了一声,皱着她的细眉,用她那细长凤目细细瞧了兆凌一回,道:“阿凌呐,你这孩子!这些事我早就听潇王说过了,我嘱咐他装作不知!阿凌呐!棁王一年交给朝廷多少银子?还有秦国公!他也是兵部杜大人的亲家,刑部吕大人的亲哥,你这…这虽是个好事,弄不好就搭上自个儿!阿凌…你这孩子早不小了,你……”

“不怕……娘娘,你也知道,阿凌如今啊,左右身子也不行,我撑不了多久的。娘娘,天下迟早要交给新皇,我交个干净江山给新皇,总好过人家在暗地里埋怨我。”兆凌忽地柔弱无方地看了一眼太妃:“娘娘,兆家人里头论文武之才,铁定是潇王爷。漓王爷虽然也成,但他辈分高了,人反而年轻,怕有人借这个说事儿。娘娘,按说呢,第一关圣训就能把像您大孙子江王爷那样的给撂下去,可老师说的也有道理,他说呀,做这遴选大位人选的事儿要顾各方的面子,我也依了。可不论怎么选,潇王都准赢的。他那本事,我也服呢。到时候,您正大光明的当个太后,也该威风威风。娘娘!凌儿和您说真心话,在我心里,拿您和岳母娘一样看待,我恨不得你俩都当太后,还像年轻的时候一样,热闹的在一处住着,多好啊。娘娘!等您当上太后,您可还要留心多照护照护我那岳母娘,您……”

太妃听了,脸上虽说还是和善的,可却有焦急之意,摆手止了他的话道:“你岳母和哀家,那是生死之交,这是没说的!别的可不敢胡说!什么太后啊,什么新皇的!我和你说,这挑新皇的事可不成!凌儿,你这孩子怎么几次三番不听劝呢?你没登基称帝,就嚷着挑什么新皇?这可不成个事儿!腾龙的大统,是一届一届传的。大多父死子继,像西康爷那样,先弟后兄也被诟病,你去瞧瞧,天底下,哪有像你这样的?你想不当皇上,把自个儿从史志上抹了,那是万万不能!你要是不当,我这个掌朝太妃,坐的也不安心!你要是不当,那别人又用何名义上去替你当啊!你对付了瑾国驸马他们几个,现在又去动秦国公及棁王父子,不当皇上,你又用何名义去做呢?你不当皇上,就保不得我等!万一以后,哪个大臣不服,领人闹了出来,你自是首当其充,身边亲的爱的一个也躲不了!连我这保你的人也要给拉去赐白绫!阿凌呐!别躲了,谁让你姓兆呢,又谁让太子爷完了呢?你父皇只剩你一个皇儿了,你再怎么拖也拖不过的!我忝着脸和你说句忌讳的话,就算你当真出了什么事儿,大臣们也得追封你!如今还成,年号议定还需用些时日,再说,用先皇年号拖一年也是成例,可这也拖不到明年里!你跟我过来,我有要紧物件,要传给你呢!年岁大了,一件要紧事儿,差点就忘了!你别愣着,扶我一把,我的腰不成了!”

阿凌出力扶了太妃,二人转到内宫去了。李太妃自自己的镜台后面,找出了一只大大的彩绣龙凤锦盒,还有一只小小的红漆官箱。

“这两样东西要紧!这只彩盒里头,装的腾龙历代皇后传承的至宝,其名叫“照夜九珠朝凤金钗”。此物可不是普通的凤钗!我本也是不该有它的!”

它原一直在你亲娘手里,书君十年,你爹把它给了妫娘娘,三十年那会儿,妫后被掳,朝里和席丞相不合的大臣们闹出来,一伙子人推我掌朝,所以我才有了如今这名份。他们又把此钗交到我的手里。

阿凌,此钗光彩夺目、美轮美奂,九颗夜明珠拥着一支会展翅的彩羽金凤,但是,此物不凡呐!它有大用处!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可我是犯了大过错!这事,只能由本朝皇帝、太后和皇后三个人知道,别人知道都有罪!但是,凌儿,我料定,你不会害我,我今儿就告诉你!阿凌,此钗有封印密诏之能!但凡兆氏嫡主,以血和墨降诏,书于我腾龙皇家的特制黄绫上,同时,将此钗置于月下,只要静沐月光一盏茶的时间,将诏书置于此钗之前,诏上文字倾刻隐去不见。第二日,只需在白日阳光里,一样将宝钗放在空白诏之前,从头至尾扫上一回,诏书又可以现出来。二次观诏的时候,便只要嫡主持此钗,无论日夜均可使用,只是日开月隐,月开日隐,总是要留一宿的。此密诏也只能被看见两次:一次是修诏者看见,二次是受诏者,想再开第三次,不能有了,看过两次后,文字就不能再现了。

“阿凌,按定制,这宝钗是皇后才能有的东西。你拿着,喜欢谁,就给她,不用看我和你岳母的面子!你们这些男人呐!你不用说什么!我做祖母的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太妃说着,意味深长地瞟了阿凌一眼,高傲地昂了头,伸了个涂了红蔻丹的指头,点向阿凌的心口道:“你那心里啊,怕是一样惦上了别人,早不是小鸳儿了!”

“娘娘!外头的闲话信不得!凌儿和你实说,我这人满心里,只爱她一个,若有别个,便叫人一样把我捆了,一样丢到那刑台上……”阿凌伸出右手把那彩锦盒子推到太妃那边,“只是,娘娘,您千万莫说此话,千万别把这钗子传给我的小鸳!”

“不传碧鸳,也得传个别的女子,它不能在我的手里!我是个‘妃’!等将来升了天,我也只是你爷爷的一个小老婆!我才不能拿着它呢!随你爱给不给,爱谁是谁!哀家不管,我也管不着!凌儿啊——你这个呆子,糊涂啊……”太妃不觉一手抚上了他的背,这人的背瘦得不行,纸片似的,太妃触上去只觉得心疼,阿凌接口道:“不!娘娘!凌儿不糊涂!我的小鸳接了这金钗,她这辈子就给我毁了!娘娘!凌儿求求您,等将来您由着她出去,您……”

“你这个呆子,糊涂透了!你想想,你要真的丢了小命,她以后过成怎样,你又怎么知道呢?她以后的日子,和你还有什么相干?傻子!日子要一天天的过,今儿担心明儿的事有时都是多余,更何况是那没影的事儿?你活着都护不了她,反倒妄想死了还去护着她,你怎么不是呆子?钗子拿走,什么也不用说,你要当和尚我也随你去,反正你把这招祸东西拿走!唉!”太妃又叹了一声,出力拍了阿凌的背:“凌儿,醒醒吧!你瞧见那鱼缸了没?那缘份就像颇黎缸中之水,你好容易捧起一捧水来,护好它别洒了,它便是你的缘份,你要是轻易丢了,想再去重捧一回,这水和那水,可再也不一样了!我再和你比一个人!别人我不认得,只说你爷爷!阿凌,你爷爷当年在位的时候,最后根本不喜欢我!他喜欢去世了的张妃、简妃还有……可是呀,你爷爷什么也不知道了!要是他知道啊,他怎么会容我和几个争过寵的太妃通宵斗牌,怎么会容我们在背后咬牙切齿的编排他?我们吃个开心喝个尽兴,什么芥蒂都没有了,过得比以前好十倍!这个,那清风老东西可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运数又有谁猜得到啊?我要是当初不情不愿殉了那个老东西,还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啊?有些事儿啊,玄得很!不到跟前呐,谁也猜不着!阿凌!各人寿数有长短,每天日子却是一样长的!路是自己的,错过可就没了!诶!”太妃说着,展开了兆凌的手,看看他的手相,忽地又微笑一下道:“掌纹不错的!拿好吧你!还有这个小官箱……阿凌,这个是我从你父皇的寝宫,也就是你现在的寝殿静思殿里寻到的,里面的东西,奇怪得很!是一张空白黄绫,表面卷着封皮,写的接旨人居然是叶惜花驸马!我也偷看过了,知道的只有这些。我猜这个是你爹悄悄下的血墨密诏,就要有这宝钗才能看的。先皇是什么心思,谁又知道?好在我交在你手里,你谁也别告诉,悄悄瞧瞧先皇的话,能依就依,不能听的,只当没看见,你只管一把火料理了它,知道吗?”

兆凌眼中晶盈盈的,忽然用右手搀定了太妃,诚心问道:“娘娘!您为何这般疼我呀?娘娘?”

太妃穿了深蓝衬白内衫子的宫装襖裙,任凭兆凌虚搀了他,一面引他一路向饭桌走着,一面微笑道:“为了我冰泉老妹妹!为了当初她对我的义气,为了她救了我的命,复了我容貌!阿凌呐!只要刘妹妹说你好,我就疼你!东西一会儿回来都拿上,咱们现在吃饭去。你一会儿拣可心的东西给阿鸳送上去吧。”

“好。谢谢娘娘,东西我都领走,好菜,我们夫妻也都拜领了。”

阿凌离了太妃的凤鸾宫,心里斗了一时,却依旧执拗的叫徐公公往高越山送了午餐。午后阿凌回协德殿批了一回奏本,才知道厉大人手下押着棁王父子回都,百姓又高兴到放鞭炮庆祝。厉大人的本子上说,有一个老先生不知和棁王世子有什么仇,拿着锄头就去打棁王儿子兆涪。结果厉大人那手下拦住了他,要他去龙都看棁王父子的下场:“日子没定呢,但呀,不会太久的!那高台附近是做生意的上好摊位,您要订的话得趁早!现在剩的不多了……”

还有一件要事儿呢!和秦国公一伙的一大帮子人堵在府门口闹事,自需派刑部的肖大人领人去处置,要以劝为主,莫生事端才好……

接着,又找了旷老大人,吩咐他到幻衣国去出使,目的是找回“灵雀引”的解药——这是个极矛盾的决定!清月的毒若解了,那阿凌那“以毒攻毒”的法子,可就不能用了!可这点子矛盾,阿凌是想也没想,他劳神的是,给幻衣国的吴泽国主带点什么?礼物和金珠宝贝是可以带的,美女是不可以带的!“他若爱我腾龙佳丽,要亲自过来求娶,任凭他多好色,我一个也不给他!两国邦交可以争取一下,我可以领人谱个《庆太平》的曲子,记下谱子送给他。旷大人,只管带我的信去出使,要‘灵雀引’解药,您和国主说,只要不是美人,只要他先给解药,他要什么都好商量。”

旷继忠大人满心欢喜地答应下差事,他以为阿凌中的毒是灵雀引,他觉得他一定是替阿凌去求解药的,老大人心里愿意的很!兆凌也始终没有点破。旷大人派出去了,叶孤鹤却带着悲伤与失落,开始着手按阿凌的意思出着选新皇的前三关筛选考题——真正血统高贵的如江王爷之流是去不掉的,但毕竟也可以筛去多人!孤鹤想,不急,诏书没下,还有取消的指望呢!近傍晚的时候,文哥儿告诉阿凌,那忠心保着秦国公的人,还在原地堵着呢。阿凌只告诉文哥儿,让肖大人继续劝,唉,冤家宜解不宜结,劝回一个是一个吧!

这日夜间,兆凌是熬也熬不过了!这个长夜,无限情丝,不尽的纠结,开始于傍晚时分阿凌亲自到近处的南花苑小厨房做好了小鸳的晚餐,他认真的、熬着心血,费尽了他的厨艺做好这顿最后一个菜,小心合上了食盒的盖子,掩住了美食的热气却掩不住香气,又做贼似的悄悄塞给了徐总管——他是怕张老瞧见,埋怨他不重用自个儿。其实阿凌也是体贴,张老不是很硬朗了,他那腿脚不适宜去那山上!徐老呢,什么都好着呢,徐老是两朝总管,身体保养的自然好一些。徐本总管和前两次一样殷勤的送,可这回,徐总管叹了一声,说道:“着了风寒病着呢,送了也没用,什么也不要吃。”

阿凌听了,他的脸色一下冷肃下来,依旧吩咐徐总管道:“您还给我好好送进去,我自有安排。”

徐总管应了一声,想了想,瞧见阿凌的面色黯淡,不忍触他心伤,阿凌却向前执了他的手,问道:“怎么样?您说呀。”

徐本道:“发烧呢。唉!那山上湿气重,她一个姑娘家过不惯是有的。”

兆凌听了,脸上尽量压住不露,那语声却已不稳了,道:“行了,您去吧,我知道了。”

徐总管微微叹了一声,转面快步去了。阿凌目送徐老在宫道上越走越远,天际夕阳渐生,四下夜寒初起。远处水道剪香泾的水也镀上了一层金红色,那水道正中建着雨烟小楼,小楼檐角上的金铃,在晚风中叮当作响,铃音清脆可听,宫内殿宇楼阁壮丽华美,远处最高、最壮美的就是协德金殿——历代协力,宫园合一,举世无匹的腾龙宫,也不过是一座牢笼!最哀伤的是,阿凌看似是天下最自在的人,似乎他只要走一程,上了那座四时苍翠,雄峻而雅致的皇家寺庙山,他就可以见到爱妻;伸出手来挽住她的胳膊,那么此生就不会失去她了!没有人挡着他们,心结也可以解开,他们明明什么阻碍都没有啊?但,人的上头,还有天呢!此刻,单薄瘦削的兆凌,穿着浅银白底暗纹绣金王袍,孤孤清清藏着心事立在道边,徐老还没有跑远,但他已看不清了。眼泪一颗颗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仰起头,泪还是倒不回去,从眼中滑落,落向腮边:“天!我自信没有一件事亏负了你,为什么你不帮我呢?”

阿凌手扶着近处的宫墙,一步步挪回寝殿的时候,在泪意中瞧见了流光,阿光见了他,心情很沉重,他压根儿没行礼,快步上前扶了他道:“李国师拖家带口跑到探日海,被我和忠义联手抄近路堵回来了,他给丢回府里,家人扔回牢里。不过,他把存起来的碎瓷片,彻底给毁了…阿凌,对不起!那邪乎东西,从李荫手上砸下去,竟连个沫儿也不见,就没了!阿凌!不过,这瓶子如果是神物,一定不会帮李荫这种小人的,咱们可以再想办法,想别的法子救惜花哥呀!”

“阿光!我不怨你,谢谢你听懂了我的意思。谢谢你包涵我…我是个没出息的人,我简直……”

“不,阿凌,你是被情份迷了眼!不要紧!我也是为了咱俩的情份,豁出命跟着你的!”流光的眼亮亮的,英气的双眉舒展,神色十分从容镇定,“你当皇上我跟着你,有朝一日你不当了,我还是你的人!不管我哥他们怎么说,我是一点也不怕!你说你下旨和我没有关系,就是任我施为,不用顾及你的圣旨;你说,你的所为我不需管,就是我的所为你也都允许。我知道这就是你的意思!我也和你一样的!李荫的案子完了,可同案还没有抓齐,一定要明正典刑,所以我才没有料理了他!”

“好…只是,那瓶子毁了,我们…怎么救惜花哥呢?阿光…对不起…我没一点力气,你替我撑一把…我挺难受的…阿光,小鸳在高越山不好!我得赶紧回去喝点儿药,要不一会儿没气力上山去!你呢…阿光……文哥儿报我,说秦国公的余部还堵在他的府门口,刑部肖大人出马劝回去一些,现在还有四五路人马在呢,拖不得,别让人冲了进去劫走了老贼!你马上领人去办。把为首的请到大牢过一遍筛子,有问题的,和秦国公并案,抓!不知道为什么,我胆子也大着呢,对这些人我一点儿都不怕呀,我押的是命,他们是必输的!

兆凌停了步,深邃美目望定了流光,一双手把住了他厚厚双肩,温软地问了句极严肃的话:“阿光,这回会得罪很多人,你愿不愿去?”

夕阳罩住了英伟健美的流光,他问道:“我干的是好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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