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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一个身影正忙碌着。展峰站在客厅与厨房的交界处,目光凝视着她。那是一个看起来近四十的女人,穿着一身柔软的灰白色家居服,外面围着一条干净的印花围裙,显得清爽而干练。她的黑发柔顺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温柔。尽管容貌算不上惊艳,但那双眼睛却透着一种母亲特有的关切与从容。她正在锅里翻煎着煎蛋,不时侧身将热好的牛奶倒入玻璃杯中,动作自然而优雅,仿佛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一种无声的爱。
展峰的目光短暂停留在她身上,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是契约者的母亲,一个陌生却亲切的存在。她的身影和动作,虽然与他记忆中的任何女性都不同,却带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温暖。展峰无法理解这种温暖的来源,也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份自然流露的关怀。他只能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像是被她的从容吸引,又像是在努力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客厅里的静谧。一道纤细而优雅的身影从他眼旁出现,展峰的目光被不由自主地吸引过去——
展峰感觉她大约十七岁,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家居长裙,裙摆垂到膝盖,轻柔的布料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摆动,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与修长的双腿。她的黑发披散在肩上,发尾略带微卷,阳光从落地窗洒在她的发丝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的面容清秀中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娇嫩,皮肤白皙如瓷,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与母亲相似的温柔,却更多了一丝青春的活力——郑婉云出来吃早饭了。
郑婉云的穿着虽然简单,但她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却让展峰微微一怔。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性——既没有冥界阴冷的气息,也没有古代女子的娇弱,而是充满了明亮、清新的生命力。
她轻快地走下楼,看到展峰站在客厅里,脸上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天翔,你终于起床了!平时不是都赖床到最后一秒吗?”说完,她走到沙发旁,将手中的一本书随意放在茶几上,又抬头看向展峰。
这一刻,展峰的目光与她的眼神短暂交汇。他捕捉到了一抹清澈而透亮的光芒,仿佛能将人看透,却又毫无侵略性,带着让人心安的暖意。展峰微微一怔,心中掠过一丝奇妙的悸动——这股情感,他无法定义,更无法控制,但却让他短暂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与孤傲。
“你怎么站在那儿发呆啊?”郑婉云笑着挥了挥手,声音清脆悦耳,打破了展峰的沉思,“快过去吃饭啊!看着我干嘛啊!”
展峰回过神来,移开视线,低声说道:“没什么……只是早上有些……不适应。”他的语气中依旧带着一丝僵硬,但心底却涌动着连他自己都无法忽视的情绪。他明白,这具身体是契约者的,而他现在的一切感受,都是来源于自己。
“那就和我一起吃早餐吧。”郑婉云轻快地说道,拉过餐桌旁的一把椅子坐下,一边从盘子里拿起一片吐司抹着果酱,一边笑道,“妈妈特意早起给你做的,你今天可别挑食啊。”
展峰缓缓走向餐桌,目光再次扫过她。即便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专注于果酱与吐司的动作,也透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温柔与明亮。他的心中再次掠过一丝异样的悸动,这种情感不同于任何他曾经感受过的东西。
郑天翔的母亲从厨房端着煎蛋走出来,看到展峰站在餐桌旁,笑着说道:“天翔,别愣着了,快坐下吃吧。你姐姐可是等了你一会儿呢。”她将盘子放在桌上,伸手温柔地拍了拍展峰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的作业做完了吧?快开学了,别等到开学前一晚上才开始赶!”
展峰微微一僵,他完全不清楚“作业”是什么,但又不敢让自己的回答显得奇怪,心中顿时涌起一种紧张感。他顿了顿,低声回答:“做,做完了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显然底气不足。
母亲并未察觉,只是笑着点点头,继续关切地说道:“这才对嘛!最近辛苦了,今天好好吃早餐,放松放松。”说完,她转身回到厨房,又端出了两杯牛奶。
展峰松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平静下来。他吸了口气,缓步走到餐桌旁坐下,目光落在眼前的餐点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几片香脆的烤面包,还有一盘新鲜的水果,色彩缤纷,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这一切都显得温馨而美好,让他有些恍惚。
展峰缓缓伸手拿起勺子,注视着粥碗,内心不知为何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与欣喜——他曾经的日子里,从未有过如此简洁却温馨的早餐。他低下头,轻轻舀了一口粥,温热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让他的内心竟然升起一丝前所未有的安宁。
郑天翔的母亲在旁边注意到他的表情,微笑着问道:“怎么了?突然给你准备你最喜欢的早餐,反而不习惯了?”
展峰回过神来,抬起头,努力露出一抹微笑,低声说道:“嗯……我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的语气虽然刻意控制着,但那份复杂的情绪依然藏在声音深处。他低头继续喝了一口粥,试图用沉默掩盖自己不适应的心情。
母亲听了,不禁露出了更温柔的笑容,语气中满是爱意与宠溺:“你呀,最近学习辛苦了,今天慢慢吃,别急。等下有没有哪里想去玩?如果没有,下午在家多休息一下。”
展峰摇了摇头,他依旧不清楚郑天翔平时的生活轨迹,不敢贸然做出回答。
“好吧,那你慢慢吃,别着急。”母亲走向玄关,一边整理着包,一边回头叮嘱道:“妈妈要去上班了,姐姐今天在家陪着你,有什么事就跟她说,听话啊。”
展峰抬起头,看着她温柔的笑容,内心涌起一丝怅然的失落。他不知为何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亲情温暖,甚至不舍得看着她离开。他微微颔首,低声说道:“好的。”
母亲走到门口,回头朝他挥挥手,轻轻说道,“那妈妈走了,天翔,婉云,拜拜!”
此时,餐桌旁的郑婉云放下手中的牛奶,转头打量了一下展峰,笑着说道:“喂,你怎么了?别一副愣神的样子,快吃啊!”她的声音清脆如铃,带着几分姐姐对弟弟的随意和宠溺。
展峰抬起头,目光落在郑婉云的脸上,突然有些愣住了。他感到他眼前的女生显得清新又自然,即使脸上没有任何修饰,却依然透着一种让人心动的美感。
郑婉云注意到展峰盯着自己,顿时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喂,看什么呢?姐姐脸上有什么吗?”
展峰微微一怔,目光慌乱地移开。他低下头,迟疑了片刻,缓缓说道:“那个……你是不是……我的老婆啊?”
“噗——”郑婉云把刚刚塞进嘴里的面包吐了出来,看着展峰,突然瞪大了眼睛,抬起头,大声笑了出来:“呵哈哈——谁是你老婆啊!”
他将头凑近展峰说道:“我什么时候成你老婆了?你小子是不是没睡醒啊?!哈哈哈……”
她的笑声陡然在餐厅里回荡,像银铃般清脆悦耳,明亮得仿佛能扫清一切阴霾。展峰抬起头,正看到她笑得弯下了腰,眼角溢出一丝泪光。
她拍了拍桌子,直起身子,对着展峰说道,语气里满是调侃:“你怎么回事啊?还问我是不是你老婆?上次你也是这样,梦里不知道梦见什么,就在乱说话!你这次是做的什么美梦?”
展峰看着她的模样,心中突然掠过一股奇妙的情绪。他无法定义这种感觉,但郑婉云的笑容,却让他短暂地忘记了自己沉重的使命。她的笑,干净、明亮,带着一份真实的生命力,与他记忆中的一切截然不同。
“是我说错了……”他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
郑婉云抿住笑,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逗你了。赶紧吃饭吧,吃完了还得和我一起收拾餐盘和桌子呢。”她顿了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了,你今天还出去不?”
展峰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看吧,或许……我会出去的。”他没有抬头,手指却轻轻拨弄着餐桌上的勺子,心中依旧回荡着刚才那笑声的余韵。
郑婉云走向客厅,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口说道:“随你啦,但别忘了,开学的东西别丢三落四的!我要是发现你忘带作业,嘿,小心我跟妈妈告状哦!”
“没,没必要。”展峰小心翼翼抬起头来,看了郑婉云一眼,又看着自己已经吃完的早餐,“我会——收拾好的。”展峰回忆起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具也不是自己的,而是他的契约者——郑天翔的,他还是不要惹更多的麻烦给他了。他也知道,真正的主人该回来了。
展峰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趴在桌边,闭上眼睛,将身体的控制权缓缓交还给契约者郑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