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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特的神像还戳在棺材里,卡哇伊桑蜷缩着朝祂跪下,像是一座忏悔的雕像,整个画面看起来荒诞又古怪。
但我们知道日本人并不觉得愧疚,也从没有忏悔过。
杰森脸色有些不好,没想到自己竟真的可能弄出人命来。Alex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急着去帮他弥补后果,被白老师拦住了,其余人也冷眼旁观。果然过了一会儿那个半死不活的日本人挣扎着爬了起来,被杰森刺中的伤口甚至都没有流血。
“怎么会这样?”有人指着他声音颤抖。“只有死人才不会流血。”
“他好像那些有渔网纹的尸体啊!不死不活又不流血。”楼时麒忍不住也感叹了一句。
卡哇伊桑摘下鼻梁上那副无用而扭曲的眼镜,耐心地用衣角擦了擦,视指向自己的刀尖枪口若无物。“鄙人已经和诸位说过,在这里,我们都已经死掉了。”
“何必这么大动干戈。”卡哇伊桑说着,轻轻拨开杰森抵在他眉心的枪口。在少年震惊和厌恶的注视下,日本人毫无表情的脸上肌肉抽动,拼出了一个笑容。“轻率地冒犯生命可是会求死不能哦。”
“你还算‘生命’么?”杰森说着,把枪口移开,不准备在他脑袋上浪费子弹。既然卡哇伊桑根本“杀不死”,从他嘴里又挖不出实话,杰森直接给丫捆了,扔给卡尔的手下好生看管,省得他再作妖。
随着更多银器被搬出来,现在只剩赛特的神像还站在棺材里看着我们,先前掉进去的那个雇佣兵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蹲下伸手摸了摸棺材盖,果然传来了一些灼烧感。于是我把手缩进袖子里,用布料垫着去抬,使了半天劲也举不起来。
“王煜,你在干什么?”李元也蹲了下来。
“我试试能不能再把它举起来。”我把棺材板放下,耸耸肩,“你说分头行动的时候你‘也看到’我了,那应该知道我曾经被关在一口这样的棺材里吧。当时我窝在棺材里,在不好使劲儿的情况下自己顶开棺材盖爬出来的,但是现在明明更顺手可根本抬不起来。”
李元沉默地看着我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又看着我把手扶在棺材板上。我很讨厌他这幅背负着无数不能言说之事的德性,于是接着自顾自道:“把棺材盖弄开以后,我也是算体会了一下‘转化’的感觉,那确实很疼,你还真是个硬骨头。”
李元猛地把手压在我手边,棺材板上黑色的铅像是碳火般啃食着他白净的指尖。“你为什么非要从棺材里出来?你明明知道躲在里面会更安全。你有没有被、‘转化’?”
这会儿他不再装哑巴了,也终于肯直视我。我移开视线,并不想提在从棺材里醒来之前,我看到他像神明的尸骸一样被摆在祭坛上。
“怎么可能,要是我被‘转化’了,哪儿还能活到现在。”我盯着李元的手指,回想着从棺材里往外爬的经历。“确实,在棺材里的时候我还没什么感觉,等我把棺材盖推开了一条缝,才体会到‘被转化’的感觉,看来用铅当棺材还真有隔绝辐射的作用。”
我顺着思路继续道:“这么说来,这种棺材不是给奥西里斯准备的,而是给那些‘被转化的人’准备的。要是可以隔绝辐射的话,也可以说为了切断转化。”
李元神色不动,想来也是早就知道铅棺的作用了,难怪他肯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把我往棺材里放。我厌倦地感受着铅缓慢的灼烧,都懒得再去盘李元到底还隐瞒了多少。
不过这样说来,无论是谁把我放进那口铅做的棺材,对方肯定也知道这棺材有什么作用,其目的甚至真的有可能是为了保护我。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当时是怎么‘看到’我的?为什么你会用‘也’这个字?”
李元跟我对视片刻,不着痕迹地看向楼时麒。那张千层饼正跟贺荣川指着赛特神像嘀咕着什么,对于他我持有相同的戒备,于是转过身面对着李元悄声道:“我给你挡着,你快说。”
李元盯着我的眼睛,在我马上就要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开口:“镜子,你从棺材出来以后墙上不是有一面镜子么?我从镜子里看见他把你放进那口棺材的。”
有张金色的脸一闪而过。原来当时我竟是隔着一面镜子和李元对视,难道从棺材里醒过来之前我看到的那具躺在祭坛上的金子般的尸体,果然就是他么?
虽然我很想追问李元,可我现在更想知道楼时麒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又是为什么要把我放进棺材里?他把我放下以后,又在那里做了什么?如果是为了保护我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把我叫醒或者带走呢?还是说,我出现在那里,也是他计划好的?
楼时麒绝对掌握很多我甚至李元都不知道的情报,可他在我面前除了装傻充愣就是用谎言诱导我做他想要的事情,而我至今都只是一个。
从棺材里清出来的银器持续的叮叮咣咣砸在地上,吵得我脑袋嗡嗡直响,什么都思考不了,甚至精神紧绷得有些想吐。我咬紧牙抵御突如其来的恶心感,撑着腿想站起来,但一晃差点儿就栽到地上,还好被李元扶住了。
沸腾的怒火把我胸腔里的空气都点燃了,我在李元身上像条被活生生扔进油锅的鱼一样起伏着,浑身的骨头都抖得生生作响。我想推开李元,却被按得更紧。
“王煜别乱动,现在有些不对劲。”李元把我扣住,他的心跳砸在我耳边,也是乱的。
“他妈的一直就不对劲!”理智被烧干,我狠狠一挣,就听李元吃痛地闷哼一声,但手还是没松开。我没想到自己会伤到他,忍不住抬眼,顺着他绷紧的脖子看到微微颤抖的下颌骨,直到李元错开视线。他这下放开我,还欲盖弥彰地理了理衣服。
我太阳穴跳着疼,现在正急着寻别人晦气,暂时没去深究他掩盖自己受伤的事儿,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有事儿瞒着我,我都记着呢。
在嘈杂的声音中,我破开挡路的人,在棺材边揪住还在扯淡的楼时麒,他诧异过后就着我的力道弯下腰,顺从地被我从人群里拽了出去。孟维清对比仅仅是侧了个眼神,顺便把其他关注的视线掐灭了。
被我一把按在墙上,楼时麒慌张地朝我后面看,见旁人的注意力都在棺材里,他垂下眼睛看我。见他这个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是你把我搁进棺材里的?”
楼时麒靠在石壁上动了动肩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姿态惬意但整个人懒散又冷漠,他笑着问:“怎么,现在要来和我说谢谢了么?”
我知道自己从他那儿得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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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你觉得呢?”
我当然也想看个仔细,扒着棺材壁伸长脖子往里看。亚诺清了清嗓子,我侧过头就见他朝我张开双手做出托举的姿势。
“Fuck off.”我都要被亚诺这种不分场合撩闲讨厌的举动气笑了,让他滚蛋。
“这底下应该是有个机关。”李元自然地走到我和亚诺中间,眼睛看向棺材:“我们刚刚把赛特拽起来的时候棺材板动了一下,可能那个人但是我不知道这些陪葬品有没有掉下去。”
“确实,那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我寻思拿棺材板当机关,还用赛特的神像来压箱底,这棺材底下肯定别有洞天。
“可为什么赛特还站在这里呢?那个人可是跟赛特脸贴着脸掉下去的。”楼时麒举手发言,“刚刚我扔回去的那个东西分量也不轻,但同样没掉下去,到底什么会‘触发机关’呢?”
楼时麒虽然是个骗子,但这话说的在理,我就没搭腔。众人一合计,还是得把棺材里的情况摸清楚,毕竟就算不管刚刚那个耗材的死活,出路的线索也只能从这口棺材和赛特的神像上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