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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他总算是弄清楚了一件事——原来叫万俟云螭牵肠挂肚的并非是连珊瑚,更不是离谱的白十九,而是个叫戚红药的女天师。
乌启明很想要宽慰他一下,“幸好,我们都猜错了!”
游天麟一掌拍断身旁大树:“幸好个屁!不管是连珊瑚还是戚珊瑚——”
乌启明道:“不是珊瑚——不是一个品种,这个叫红药,红色的红,药水的药。”
游天麟气得一甩袖:“——我没看出有什么区别!”
乌启明也不敢说啥,他也闹心。
一看见少主那样儿,是真愁人。
“你急有啥用,咱们总不能真把他绑走。……少主还盘着呢?要不要送点儿饭?”
提起这个,游天麟更火上头。
本来那日一离了天师地盘,他就打定主意,一定要让万俟云螭马上回上皇山去,即便动些强硬手段,也决不能再由少主胡闹!
想是如此,不过,他并不觉得万俟云螭会激烈反抗。
——再怎么沉迷私情,他这个外甥,也不至于昏聩到好赖不分,跟一心为他着想的舅父动手。
游天麟赌的是自己对万俟云螭的了解,不得不说,他赌对了。
当时,万俟云螭一来敬重游天麟,二来,已身负重伤,于情于理,都不会相抗。
但不抵抗有不抵抗的办法。
游天麟瞧他不声不响,正欣慰时,就见他于半空中显出原身,恁大条蟒蛇,打万丈高空就那么砸下去!
怎么不摔死他!
游天麟冲下去补两脚,踢不动。
万俟云螭是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盘好。
他围住一株千年古树,把自己系了个死扣儿。
游天麟气得仰天长啸,跺着脚被乌启明拽走。
这两日,他算是软硬兼施,只想劝万俟云螭离开这鬼地方——离那帮天师也太近了,总不会有好事!
万俟云螭只要他们先回去。
大概怕把舅父气死,贴心的给了个理由:地穴中那吃人的妖物,也是蚺蟒同族,如今受天师追缉,他身为少主,须得为族人善后,而且,他还要报仇。
“什么仇?”游天麟道:“老夫愿一力担下,请少主速速动身回返上皇山!”
万俟云螭不答,气若游丝,说自己要在此养伤。
“他养个屁的伤!”游天麟扯住乌启明,颧上青筋突突直跳:“以为我看不出他那点儿盘算?咱们前脚走,他后脚就去找那女人,你信不信?”
乌启明道:“他这么说的?”
游天麟气得舌芯子都蓝了:“这还用说?他就差纹脸上了!”
乌启明叹气:“咱们又能怎么办?少主这形态,谁扯得动?”
游天麟只觉心累无比:“几岁了他?蛇蛋都干不出这种事!真不嫌丢脸呐!他不就为那个什么,什么药!”
他也动过念:如果除掉那女人,是不是就一了百了?
不过稍一试探,万俟云螭倒也并没强加阻拦,只是道:“那日我受幻阵影响,以为她不在此世,”他慢慢地道:“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如果不是毒药发作,舅父到时,只有为我收尸。”
游天麟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着他,怒道:“真有出息,你可真有出息——想必你当时痛不欲生?撕心裂肺?人在这方面那破词儿多得很,你爱听这一套,等我给你找个书生来,挨个儿念!”
万俟云螭道:“不,也不是很痛。只要我一想到死后能见到她,就觉得满心欢喜。”
他说话时,平静得很,微带一丝笑意。
游天麟瞪着他,一时做声不得,脸色阵青阵白,心道:这小子从来性情执拗,认定之事,不会轻易更改,现在他正是为那女子着迷之际,硬要放下,恐怕不行。
忽然语声一转,软和许多:“你从来克己自制,少有任性狂悖的时候,如今,只不过是喜欢一个女人,也并非什么难为的愿望,难道舅舅会不想你得偿所愿么?”
那巨蟒睁眼,金黄瞳仁中一道黑线竖立,方圆百里因妖气磅礴而致鸟兽绝迹,寂静无比,一时只闻他的呼吸声。
“……当真?”
万俟云螭实在没想到,舅父竟然这么容易就松了口。
他知道,自己非要选个女天师为伴侣,必会承受来自族内的巨大压力,前路坎坷——但不论如何,舅父是他心中最敬重的长辈,能得他点头——哪怕只是一丝妥协,也使他此刻绝望的内心照进一点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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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天麟接着道:“可是,那女子愿意么?”
这一句话,使大蛇的脑袋垂了下去。
当然是不愿意。游天麟那日就看出端倪——那个女人分明站在师门宗族一头,看模样,完全不知道少主是妖。
这两日,他和乌启明堵住白十九,细细盘问,总算弄明白来龙去脉——可真不容易,因为白十九的叙述中夹带私货,罗里吧嗦还在控诉一个什么负心女药师。
两个老头一弄明白,不禁咋舌——下泥潭,入地穴,饮‘无痕露’,再跳化血池——少主这是叫人下咒了不成?
乌启明喃喃道:“邪门儿,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万俟云螭两日来在这万籁俱寂的山谷中,想了很多。
一激动时,真恨不能马上去找她,可是,转念,脑中响起她过往言语,口口声声,如何憎恨妖物,不禁勇气尽消,颓靡无法。
他睁眼就看见自己庞大的蟒身,心想:红药见了我这模样,还会认得么?她曾说,最讨厌长虫……想到此处,强忍住没有掉泪。
……她随师父去后,那些人可会为难她?
是我害了她,如果她有事,我也不要独自活着,但愿世上真有阴间,我变成个鬼,在她眼里,是否比妖更好一些?
他想到过往甜蜜之时,不禁觉得还有希望,只要她能放下对妖的憎恨,只要自己好好表现——他们曾一起经历种种,生死相依,一定是可以超越过那恨意的!
可又一转念:她对妖物恨意,根深蒂固,绝无可能爱一个妖,自己注定是不能得偿所愿……一时间,思绪混乱,心情激越,只觉痛断肝肠,无可宣泄,忘了此际攀着大树,身体一发力,只听一阵枝丫乱响,“咔”的一声,巨树扭曲断裂。
万俟云螭在地上滚了两滚,心灰意懒,好一阵,不愿挪身,忽听一个声音道:“嘿,嘿,万俟老兄,晒太阳呢?”
他略微挪头去看,啥也没瞅见,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思念过度,起了幻听——但戚红药不可能叫他“老兄”,声音也没那么油。
“这儿呢,这边儿!”
循声细瞧,哦。
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