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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飒听着心里也不好受,他只能一边吃东西来弥补心灵的空虚,对他又多了几分包容和同情,像一个气球不断由他说出来的话充气,不断的盈满,似乎快到了爆炸的极限,就要爆炸性的将对他的不如意打抱不平。
这艘海盗船不是他们原来待着的那艘,他们加入的那艘海盗船上都是太嫩的新海盗,他们的生活都以悠闲和享乐为主,见到其他船就避开,不爱打打杀杀的。
海上漂泊了几个月后,遇到了现在待的这艘海盗船,那艘船对挑落他们这艘船怀有很大期待,一看就是习以为常。
双方发生激烈的交战与火拼,大战持续了三天三夜,姜还是老的辣,原先那艘船就被解体了,他们这批吃不消的新海盗就沦为人家的战利品, 司徒所在的这艘船就被击沉了。
那艘被摧毁的海盗船上的老大哥啊,有点职位的人基本上都被杀了,他说他没想过一个海盗说土崩就能瓦解的,剩下的几十个人包括他和何落姿以及跟着的两个海盗,就成了战俘被那艘船合并。
说是合并,他们却被视作是猪狗不如的家伙,第一天就有个头目挥着大刀,大刀阔斧地砍他们的脸,这就是他脸上那道伤疤的来源。
每天为他们打扫卫生,做着最基本的服务工作,吃不好,喝不好,睡也睡不好,就像他们的奴隶一样,成天的工作,从早忙到晚,从头忙到尾。
说到这,司徒的头往桌子上重重砸了一下,他说在新的海盗船长的日常生活里,他和何落姿被分开了,她绝对比他的生活还艰苦难熬。
一艘海盗船长只有一个女流之辈的后果可想而知,可是他没有把她拯救回来,他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把几百个人杀死。
他一直勤勤恳恳工作,请求宽恕,然而得到的并没有任何显着变化,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在海上混生活做得还不够,也不够努力,用尽十二分的刻苦和礼貌,还是不够。
最后他明白过来,这群海盗就是变本加厉的种,无论你做得够不够好,对着你就是劈头盖脸的谩骂一顿,有时也抽你耳光,他们醉酒后还会把刀在你脸上画画,和他同船的就有几个人中招。
每天夜里,他跟人挤着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在想何落姿怎么样,她过得还好吗,他并不是万念俱灰,他想她身为一个胆大心细心灵手巧的女孩,大家都喜欢她加入这艘船,他们一定怜香惜玉,让她在船上玩耍,或调她去厨房胜任糕点制作的职位。
等到有人来宣布他终于可以和何落姿会面的时候,会面的过程中突然就被人告知她病得很严重,而且是无药可治的血液病,船医说等同于没救了。
当时司徒脑袋空茫茫的,想什么都想不好,她没想到不过是一两个月没见过面,何落姿就得到了这样辛酸的下场,他从来没想过他会保护不好她,立即就泪崩了。
他被海盗押到一个黑漆漆的封闭式房间,一盏微弱的烛光从里边透出来,他走进去的时候看到房间的四面墙上全是皑皑白骨,起码有几十具,这个海盗团伙一定很有资历,一具尸骨腐坏得要不少时间吧!
盆骨比较大,具有明显女性特征,还有几具尸体正在腐烂,有密密集集的吃腐烂尸体的白花花虫子在爬动。
房间里的空气不是很流通,环境很污浊,压根儿不是活人待的,他住的奴隶房是个空房间,几十个人挤在地板睡,也比这好上不止一百倍了。
尸体的腐臭味充斥了人的鼻腔和整个环境,令人作呕反胃,司徒捏着鼻孔大吐了一顿,人瘦了几圈,但凡有膘的地方全被练成了肌肉,他平时没什么可吃的,吐出来净是稀水和颜色奇怪的胃液。
他粗略地瞅了瞅,他猜这儿大概是停尸房,这是他意想不到的情况,他悲痛欲绝,如果这不是停尸房,那何落姿过的到底是怎样的生活,如果这是停尸房,那她不就是死了吗,就算没死也是半死不活了,站在死人堆里,司徒人快疯了。
找了半天,他才发现何落姿躺在哪个角落,她躺在一张草席上,脸色比石灰还白,嘴唇皮蜕了一层又一层,很像层层叠叠排在她薄唇上的蛇蜕。
她的脸上没有刀痕,但脖子上全都是淤青和肿胀,用针一挑就能流出脓水来,比水肿的程度更可怕。
草席上很多黑色的干透了的血液,用指甲抠都抠不动,他不知道何落姿经历了什么,一直呼叫她的名字想给他醒过来的信心,可是这完全不管用。
他昏天黑地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这些日子里她叫了他无数次,可他没有一次回应的,她对他的到来没有了任何期待,以至于这次他真的来了,她也没任何想醒来和他拥抱的感触。
他抱着脉搏微弱的何落姿痛苦失声,他叫落姿快点回来,不要死去啊,他让他快点醒来,不要对他视若无睹啊,他说她的很多坏话,希望把她气得立即朝他抡一拳,三十六计都用光了,她还是没有吭声和多多少少的回应。
不久之后,船医进来了,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请他救命,这个船医还挺好的,不像同船的其他海盗搞不清楚状况就乱砍人。
他的友好就成了司徒死皮赖脸的侵占对象,船医温和地对他说他没有办法,他握着拳头上来就要打人,幸亏有两个海盗压制住了他,不然他可能就把怨气全撒在船医身上把他打死了。
船医说,听说你在原来那艘海盗船上也能胜任船医的工作,我把一个医药箱留下,你用你的方法为这个女孩护理,说不定还能把她的生命从死神手里强取豪夺回来,让一个危在旦夕的生命起死回生。
船医走了,两个骂他不识货还不害臊,又诅咒她这个骚女人快点死去后,踢了他一脚人就走了,司徒没因为他们不逊的言论而多掉几滴眼泪,寄人篱下,哪能不低头。
他打心底感激船医,他说的话像某种至理的启迪一样启发了他,他在箫飒去箫府当干儿子的时候,可都在自己研制草药,虽然没受过专业和系统训练的船医有能耐,但偏方素来出自民间,谁知道他这个蹩脚的土郎中不能大力出奇迹呢!
当他掀开被子想号脉她的手腕,检查身体各项指标的时候,发现被子下的她是赤身裸体的,她胴体的曲线呈现在她眼前,然而身体也并没什么好看的,因为都和脖子一样肿胀成一个一个的球。
他看她面容安详,不像是受过人霸凌的伤害,但是他忽然间醒悟过来这是个什么房间了,这群死不足惜的禽兽。
他最终还是为她的身体状况得出诊断后的结论,他心灰意冷,他没见过自己没用时候是什么样子,也想不到这天会到来,还是面对着这个要和他私奔的女人。
他找不到什么特效药来挽救她濒临的生命,所以他觉得自己连做人的权利都没了,还不如早点去那个世界等待她到来,为她布置好婚房,黄泉之下成亲。
可笑的是,他还不能这样想,他手足无措地跪在草席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只思考到一个延长他寿命的方法,只是他不知道该不该为此去向人请求。
如果活着是人的累赘、痛苦和噩梦,那么何必延续她的生命,但不能这么自私的较真,他觉得让她活着,至少也可以延续到他的祈求实现的那天,既然世界上有这类病,那并什么没药去医治,这不就是破坏阴阳平衡了吗?
门又被推开了,司徒转身向后方望去,虽然过道的光也不明亮,但对于这个昏暗的房间来说已经足够敞亮,光将他的眼睛烧得很痛,就像被数以亿计的光箭刺中,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等他的眼睛适应下来,发现这是个喝醉了酒打赤膊的粗俗海盗,嘤嘤嗯嗯哼着小曲就走进来了,走到离何落姿不足五米的地方才看到司徒的存在,骂了她一声臭婊子,人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司徒特别想上去揍他一顿帮落姿报仇,但光用蛮力对付一个大块头太不实际了,只是悄悄施法让他摔了一跤摔晕过去,他的鸡毛掸子一直在背上,只要当做是清洁用具就没人来烦他了。
他走到门口左右望望,四下没人,正想抱着穿了件从死人堆里抽出来的单衫的何落姿逃跑的时候,拐角处突然出现了海盗头头悠闲自得的身影,不知是不是往这儿赶来,也不知有没有看到他。
司徒只好识相点,放弃了这个不可能成功的念头,把衣衫不整但至少穿了衣服的何落姿放回草席上,她的腹部湿了一片,大概是在搬动她的过程中碰坏了她腹部区域的泡泡,流出的脓水将衣服泡湿。
他惊慌失措,完全失去了再次背起她的勇气,她身上的伤那么重,比搬鸡蛋还难,说实话跑出去又怎样,跳下茫茫大海,不知得等多少天才能等到一艘船,水温低,等到有船了她就算不病死也早就虚弱死了,并且不是死亡淘汰的船就是海盗船,人心叵测。
他心素如简,但又有无数思绪的开端正在扯紧他的头皮,就当他举棋不定的时候,这个身披皇室斗篷的海盗头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