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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岁月
“这是现实……”宫伊静默站在旁边，看着眼前墓碑上两位微笑的脸，有些疑惑的喃喃。
他听到了风吹树叶的声音。
疏影横斜，暗香浮动。静谧的墓园里，那曾盛开得绚烂的花朵已悄然凋零，轻轻地从枝头飘落下来。微风轻拂，花瓣便着风缓缓地在空中盘旋，然后轻盈地降落在地上、头上以及冰冷的墓碑上。
凋零的花瓣在这片寂静之地铺上装饰，落在宫伊头上的花瓣像是温柔的轻抚，带来一丝芬芳与忧伤。
宫伊看着花瓣顺着碑面滑落，最终停留在墓前的台阶上，宛如一份无声的祭奠。
他上前一步把花瓣拂下，最后轻叹散在风里。
老大爷不放心还是跟了过来。
他看着宫伊的身影。
不像活人，却也不是死人。
像静物。
见宫伊转身往外走，老大爷回到了自己岗位，笑着跟宫伊打了声招呼，看着宫伊安安静静离开。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今天看到这个年轻人后，忽然想起一件非常久远的事。
四十多年前，他还只有十一二岁的时候。
那年爆发了大规模的传染性疫病。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死在家里。
社会变得瘫痪，每个人都很暴躁。
他被父母强迫待在家里不让出去。
可是有一天，一直带着家里的父母突然出去，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碗水。
他们说，喝了这个东西，疫病就会消失。
他们就会得救。
小小的他听从父母的话喝了，睡了一觉第二天果然没事了。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血是什么味道，只是小时候的味蕾灵活，觉得那碗水的味道不是很好。
他后来听说，那几天喝了那碗水的孩子啼哭不止，很久才停下来。
现在想来，那些许的血腥气又或许是他的错觉。
那只是一碗普普通通的水。
老大爷知道看不见宫伊的背影后才转身回去。
果然是年纪大了，随便看到什么人都能想起以前的事。
不过也有可能是那天晚上看到了在那个时期结束没多久就死掉的人的墓碑，又或许那墓碑上的人和这个年轻人有些许相似。
老大爷想。
下次见到他，问问名字吧，没准就是亲戚呢。
……
宫伊离开了墓园。
一路上掠过周围的建筑与风景，却隐隐觉得不对。
但哪里不对他目前又察觉不出来。
宫伊下了车，准备去买母亲想要的雪糕。
他走进了一家便利店。
老板娘坐在收银台打着电话，看到有顾客进来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他随意。
宫伊慢慢挑着，偶尔听到老板娘似有似无的抱怨。
大概意思就是这个便利店开着不挣钱，想要盘出去或者换一个店干，她和对面的人商量把便利店换成早餐店。
宫伊正准备付钱，就看到老板娘缺了一根小拇指的手接过雪糕扫条形码，温声道，“刷卡还是现金？”
宫伊看着那残缺的手指，忽然想起了什么。
离老头家不远处有一家开了二十几年的早餐店，周围人都说店里的老板娘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唯一令人惋惜的就是终身未嫁且左手缺了根小指。
当时老头还笑着跟他说对方只靠着自己一个人在餐饮界有了自己的一席之位还开了多家分店，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那些攻击她身体和攻击她嫁没嫁人的，大概率是出于嫉妒。
尤其是追求后又被老板娘拒绝的人。
宫伊在老板娘的轻声呼唤中回神，他道，“现金吧……”
宫伊把钱递给老板娘后又细细看了一眼老板娘的长相。
他其实记得不是很清楚那时候已经七十多岁的老板娘的样子，但是看着眼前这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宫伊好像也能从记忆中找到她的样子与这个人拼凑。
应该是一个人。
她接过钱反而笑道，“怎么小帅哥，被吓到了？”
老板娘晃了晃自己残缺的手。
宫伊摇头，“没有。”
老板娘无所谓，“被吓到了也没事，反正也不关我事。”
“不过确实也挺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