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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疏昨儿没进殿，今儿进来才知碧霄宫是真奢靡。
金丝楠木桌椅，鎏金器物摆着不够，榫卯上还贴着金，当真是金碧辉煌。
常贵妃端坐在上位，高云髻满是金镶东珠，雍容华贵。
顾疏穿着明黄色宫装，圆髻点缀些许珠翠，不矜不伐地走进来。
这个衣色，满宫只有她与毂王能穿，也是借这个告诉她们尊卑有别。
上座的妃嫔足有八九人，顾疏只认得常贵妃与成妃，当年的旧面孔只剩下她们二人。
成妃坐在次位上，穿戴很是娴静素雅，发髻上仅金钗一支。
与她当年急急地冲上来面目可憎的样子实在是差远了。
在坐的，除了这两位，都站起身对她行礼，那顾疏心里都有数了。
“参见常贵妃娘娘、成妃娘娘。”顾疏不卑不亢地行礼。
常贵妃很是高傲地瞧着她，“免礼吧，公主。”
“诸位妹妹都听说公主回宫，有些妹妹在宫里住了好些年，竟都没见过，今日让诸位妹妹来见见，免得日后闹笑话。”
诸位妃嫔称是。
紧接着，常贵妃话头一转，朝着顾疏发问：“听说昨儿夜里你去了仁德宫，发了好大的火处置奶娘。”
顾疏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将发难挡回去，“娘娘言重，不过是问几句话，未曾发什么火，也未曾擅自处置，正要禀明娘娘，等您定夺呢。”
“是吗？”常贵妃虽然心里吃惊，面上仍旧笑着，“那便好，奶娘那糊涂东西，定然是愚昧欺主，罚俸一月，让她好好反省吧。”
小惩大诫只会让奶娘知错不改。
“娘娘，只怕罚俸反而让她怀恨在心。”
“公主啊，奶娘哪能一时半刻就能说找就找到啊。虽然说我们是主子，但不好对宫人太太苛责的，落下刻薄的名声。”
“娘娘竟如此仁慈。”
成妃搭腔，“是啊，娘娘对宫人一向宽宥。”
“是吗，成妃娘娘竟也变得宽宥了？当年护子心切的模样我还记得。现如今同为母亲，怎么的体会不了旁人的，既然娘娘做不了坏人，我来做，这等腌臜婆子不重惩，以后人人学样。”
“大胆，敢顶撞本宫。”
“娘娘，我是在帮您啊，您做您的菩萨，我替您料理了这龌龊事。”
“行了，今儿料理那婆子事小，治你的罪事大，宫里的规矩孩子向来是要在仁德宫养育的，公主昨夜坏了规矩，念在你刚回宫，也不好重罚，回宫闭门思过吧......”
顾疏攥紧手，真是无耻。
“宫规指的是皇子公主们，暨儿是麓国的将来太子，很不该留在仁德宫，本宫是他的母亲，自然要亲自抚育。”
“公主，不好厚此薄彼的，这事不是与你商议。”
“娘娘的宽宥只对宫人吗？”
“公主！胡闹也要有个度，您都嫁作人妇了，我们还是都将你当孩子看，可别像小时候那样顶撞长辈了。”成妃装作苦口婆心道。
见她软话里夹枪带棒，顾疏当即手绢抹泪。
“是疏儿失礼了，不想诸位娘娘还将疏儿当孩子看，想必是很能体谅的，孩子病了，亲自照料才是最放心的，既然暨儿不能离了仁德宫，那疏儿就自请在仁德宫思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