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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胤点了点头，“做得好，没有直接认定常嫔就是主使。”
“她身陷囹圄，已经没有这个本事了。”顾疏再说出自己的想法，“若是主使在宫外，岂不是打草惊蛇？”
“无妨，因这血帕能送到你手上，本就在他们的计策之中，只是不知道自断臂膀是为了什么。”
顾疏思考得极快，跃跃欲试地说：“不如放出消息，说毂王日薄西山，快驾崩。看看是谁在心急？”
兵行险招，时胤并不认可，根基不稳，一味求快只会倾覆。
“若是兵临城下，你该当如何？”他问。
“怎么会？没人能再起兵造反。”
“你的目光放远一些，北境有兵。”
顾疏赫然惊问：“你是说渊国？”
“天下君王哪个不是虎视眈眈？”
她不以为然，“渊国内忧外患，还在边境打着呢，怎么敢出兵毂国？”
“现在与攻打毂国有什么区别呢？”
“若是毂王新丧，他乘人之危岂不是遭天下人耻笑，不仁不义。”
“你的想法太过儿戏了，没有借口又如何呢？”
顾疏不乐意听他这训孩子的口气，眉宇间不自觉地凝聚起不悦。
仿佛是孩童般任性地反驳：“那照你说该如何？放任不管吗？”
话一出口，她即刻意识到言语间的不妥，神色间带着懊悔。
他缓缓垂下眼帘，声音带着黯然，“是我失言了，这本应是你深思熟虑之事，我僭越多言。”
她知道，他是天之骄子，生来就是太子。
现在却流亡他国，仰人鼻息。
民间大多戏称他为麓国面首，说他以色侍人，靠着女人打江山。
她一直都知道，以为只要不提起，身处宫中的时胤就不会知道。
想来，总是会有心人将这话传到他耳边。
而时胤的高傲也不允许他谈论这些。
她忽然意识到，两人都有一些王权带来的不容置疑脾气。
“是我的错，这些日子我脾气渐长。你在毂国不自在，我甚少体谅你的处境，也过于依赖你出谋划策，归根到底我还没真正成长起来。”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说到关键处。”
“我知道，我甚至私心想过前线战事不能推得太快，你回去做麓王了，我该如何，我不想你回去。”
“你放心，我不会回去，你要做的是吞并麓国。”
顾疏被他的想法所惊讶，陡然提高音量：“什么？”
时胤淡淡说道：“迟早的事，麓国地处要势，兵家必争之地，若要保障再无战事，并国才是最好的法子，免得百姓日后还要再经战乱。”
“那你呢？”
“人归根到底是要化为尘土的，人生短短几十载，游山玩水岂不是乐哉？”
顾疏几乎不相信这是他说出来的话，“不是，这一定不是你的本愿，你若想这般，早在当初你就投诚了。”
时胤握紧她的手，抚慰她的不安，“傻，那就没有我的活路了，无论是哪一国都不会留下我，尤其是渊国。”
“那暨儿怎么办？”
“保他安稳富贵一生便是。”
“不行！”
他苦笑一声，“想必你还没看这封渊国来函吧？”
拿出一直握在手中的信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