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肖杵着铁铲气喘吁吁,眼睛一直戒备着周围动静,担心那团渗人的鬼东西会再次出现。
好在并没有。
铁铲刚刚的神勇表现,欧阳肖再看自己手中这个平平无奇甚至还锈迹斑斑的物件时目光都炽热了许多。自己随便从人家茅坑旁边抄起的铁家伙,似乎是一个宝贝啊!
欧阳肖轻手轻脚的把面色惨白的未原扶起来,问他:“未原,刚刚那团是什么玩意儿?扭来扭去的一团看起来挺渗人的……哎?那个胖子去哪了?他跑了?”
欧阳肖左右回顾了一眼没能看见胖子朱于归,表情沉了下去:“麻烦了,等他第二天买张车票往别的城市一溜,我们还上哪找他去?
真是便宜了他……呼……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碰到,怎么说也要把他满嘴牙给打掉。”
“……”未原声音透露着虚弱:“不用,不用这么麻烦,那个胖子已经死了。”
“呃?”
这可真是猝不及防。欧阳肖扶着未原不耽误他回头看了一眼。
嘶……
明明什么都没有啊,刚刚还神色凶恶的人既然死了,那尸体呢?血呢?大概不会跑到别处才死了吧?
再不济……打斗的痕迹呢,那胖子挣扎的痕迹呢?总不能是这黄土地旱的太久,金刚石一样难留痕迹?!
这儿干干净净,基本上只有他几铲子夯地上的痕迹。
“不是,尸体呢?血?痕迹?都没了?尸体张脚跑了?这黄土地看起来憨厚老实,难不成会吸血?”
“死神吸干了他的身体,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欧阳肖意识到什么。他艰难地说:“刚刚那个东西,不会就是死神吧?”
未原点头。
“那个,我现在去跟死神说一声对不起还来得及吗,祂会不会……从现在开始惦记上我?”
“大概是来不及了,你那几铲子可夯的很实在。”
欧阳肖简直欲哭无泪。关门的手都无法止住的抖。
“好兄弟,我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救你啊!接下来的日子如果我能平安活着,你必须要对我好一点儿,早饭要帮我买,午饭帮我做,晚饭要递到我面前……不然我就哭了。”
“哭死算了,正好省张吃饭的嘴。
“我撑死帮你买个饭,再给你做几顿好的好上路。你安心走,我绝对提前在下面等你。”未原佯装冷笑。
这也算……得到了未原的保证?欧阳肖挠头,虽然未原说的阴森恐怖了一点点。
他们来到院子里。
欧阳肖问他:“咱们三个人是在这个破院子里凑合一晚上,还是背着刘莫马上那家伙回别墅?我感觉……回去的路好像不安全。”
此刻的天色依旧暗沉如同一块几月没洗的黑布,紫色月光是世界上最明亮妖冶的光源。
人间似乎断电,放眼平望周围,入目皆是一片漆黑。
“先在院子里凑合凑合吧。死神还没走,搞不好会在我们出去时动手。”
院门吱呀一声关闭,里面传来落锁的声音,院外的胡同寂静无声。
大概过去五个多小时。
在这五个多小时里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只有……祂最清楚。
祂静静的站在落锁的院门前,身上那几道深如黑渊似的伤口还未消失。没人知道祂在想什么,没人知道祂心中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