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紧闭的屋门,能听到里面的咳嗽声,那宛如不堪重负难以忍受的病痛声。
舒华端着一盆清水在门外徘徊,蹙着眉头,抬起胳膊想要敲门,却在咳嗽声平息时又放弃了。
她把水盆放到门外,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林老爷,水盆我放在门口了。”
虽然被门阻隔在内,但是舒华仍能想象到苏林深吸一口气,瞪大双眼,仗着自身的高位用力拍桌的模样。
不过现在舒华把颤抖的心绪慢慢抚平,现在不用害怕,反正躺在里屋宛如干尸一般的老爷,就要死了。
舒华离开的时候轻轻关上门,上门闩时紧张到手滑,半天才把门锁死。紧张地四处张望,害怕黑暗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当场抓住她间接杀死苏林的场面。
“接下来……对,只需要找个地方躲到明天就好了。”
一定是紧张,舒华自言自语,分明是微凉的天气她却出了一身薄汗,拢了拢不太齐整的衣角,眼神不自主地飘向那些被黑暗笼罩的地方。
“只需要等到明天早上,等苏林死了再回来,向家主报告苏林已经死了。”
而自己只是像往常一样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林老爷去世了。
舒华悄悄来到门边,手刚落在门闩上,左面的围墙突然传来轻而快的——像有人踩着墙壁攀上墙头的动静。舒华身躯猛地一颤,小心又迅速地挪动到左手处的石雕后面,只探出一双眼睛,悄悄观察传来异常声音的地方。
“……”
“抓着我胳膊,加把劲啊。”
围墙上,声音压的很低。
“再低一点,低一点点……好了。”手堪堪抓住江如心伸下来的手臂,几乎不用他再用力,江如心像拔萝卜一样把他“拔”到墙头上。
向下看的时候与君成只感觉双腿一软,好在江如心一直注意着他的情况,及时再次抓住他的胳膊,小声气说:“怎么回事,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关键时刻老腿软?千万千万不要掉链子啊!”
与君成化身啄米的小鸡连连点头。
“这样,我先下去,然后在下面接住你。”
说完话江如心扶着墙头边沿轻轻跳下去,几乎没有发出丝毫响动,明明围墙有一人半高的高度。
跳下去后江如心张开双臂,示意与君成放心大胆的跳。
反观与君成,他十分不给力地磨磨唧唧,不情不愿——或者说是心里直打鼓,他也是现在才发现自己竟然有恐高的毛病?!
“一直坐在墙头上也不是办法,天知道屋里的人什么时候会出来……罢了,是毛病就得治!”
一番自我鼓励,与君成闭上眼让自己跌下去。
江如心稳稳的接住。
江如心像举着张纸似的举着某个脸色苍白的人:“这就感觉害怕了,你的脸色白的像张纸似的,这么小的胆量一会儿可够你受的。”
“放屁,放开我,我胆子大得很……嘘,动作小一点,头晕。”
脚终于踩着实地,深深呼吸几次,心跳趋于平稳。
“官爷,咱们就这么进来会不会有点冒险?守在外面等那老爷出来好像更保险,”与君成思索,“他想‘换皮’续命总要出这个院子,去苏家的‘秘密之地’的,咱们只需要在后面悄悄跟上他。”
江如心一句话打破了他的逻辑:“如果这个老爷不需要出院子,我们岂不是要在外面苦等一晚上?小与啊,有时候保守可没办法成事儿,咱们该大胆的时候就要大胆。回想那时候,在那个地方我并未见到特殊的器具之类……”
自言自语的话逐渐变弱,江如心转回话题:“有一种可能,实施‘换皮’,只要两个活人:宿主和被寄宿的躯壳、以及特殊的咒语就可,这个老爷只需要随便叫一个懵懂无知的丫头进房里,上面我刚说的三要素就凑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