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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娘在门口的脸盆里洗了手，进了屋：“不忙着吃，先包饺子。我家陈锋回去把事情都跟我说了，还得多谢他五爷爷照顾我们家。”
陈泽生听到招呼，赶紧一手端着花生瓜子的盘子，一手端着装糖果的盘子走了过来，陈泽生的爷爷伸手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包烟：“陈锋会抽烟吗？”
“不会不会，我妈不让我学，说我敢抽烟打断腿。”
“不抽好，抽烟对身体不好。”
这几个人聊着闲天包着饺子，外边又响起了一个声音：“五爷，饺子包完了吗。”
陈泽生抬头看去，原来是陈国栋的老婆，她也是洗了手直接帮上了忙，陈泽生的奶奶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脸上的自豪感溢于言表，自己的大孙子，回来一趟，倒是结了不少好人缘。
正在气氛越来越热闹的时候，门口又想起了一声沉闷的声音：“五叔，五婶。”
陈泽生一看来人，不记得是谁了，陈泽生的爷爷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启健，你怎么来了？”
“五叔，这个年实在过不下去了，包饺子买肉的钱都没有，能不能借我点钱……”他越往后说，陈泽生爷爷的脸色越难看，他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陈泽生的爷爷伸手就给他拽到了旁边的屋子里：“那屋里这么多客人，你不觉得害臊吗？”
“肉饺子都吃不上了，也顾不上这些了，五叔，今年真没挣到钱。”
“没挣到钱？地里的庄稼你要是精心侍候，能落到过年连块肉都买不起的地步？”
“我这脑子打小就聪明，我妈早就说过，我肯定不是种地的命......”
另一边陈锋看了陈泽生一眼，压低了声音：“生子，我要不去小卖部赶紧给他买块肉？”
“这事你可千万别掺和，也千万别露财，要不然找你要账的人能踏破你的门槛，到时候你还想好好过年吗？”说着陈泽生转头看了那边屋子一眼：“我爷爷每年都教训他一顿，该给的钱一定会给他的。”
陈启健低着头：“我媳妇跟我说了，要是买不到肉，她就一瓶农药把我跟孩子都药死，省得活在世上现眼。”
陈泽生的爷爷叹了口气：“我也快70的人了，还能管你几年，等我走了，你找谁要去，趁着还有把子力气，多挣一点是一点。”
“我知道了，明年我一定好好干。”
明年好好干这句话，陈泽生的爷爷已经听了十来年了，耳朵早就起茧了，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200块钱：“100块钱买点肉买点菜，剩下100给孩子买点东西，过年了别亏待孩子。”
陈启健低下了头，用一双沾满泥土的布鞋蹭着地面：“我老婆说要给她买身衣服，要给孩子也买身衣服。”
陈泽生的爷爷瞪大了眼睛：“陈启健，你还要脸不要？你老婆孩子买衣服的钱，也要找你五叔要？”
“五叔，我真是一点辙儿都没有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大年三十来你家里，舔着脸要钱，你看看你几个儿子都能挣钱，你又有退休金，你就多给我几百，让我过个安稳年。”
“滚，一毛钱都没有，让你媳妇赶紧灌点药把你药死。”陈泽生的爷爷本想扭身会那屋，又想到这么多客人在那边吵起来不好看，转身坐在了床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我兄弟五个，我排行老五，侄子十多个，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我这个年还过不过了？”
“五叔你放心，我这个人嘴严得很，绝对不会透露半句。”
陈泽生的爷爷哼了一声：“你手里有了钱，傻子都能猜出来你是在我这儿拿的，你哥哥不是有钱吗，前些日子我还看他赌钱呢，你怎么不找他要去？”
“你可别提了，我嫂子一见我，大扫帚就给我扫出来了，连门都没让我进，这哥哥，有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想给你老婆买新衣服，自己赚钱买去，要不然让她赚钱买去，我是肯定没有的，你就别在这儿做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