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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暗自窃喜的陈阳,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故作镇定地转过身来,果不其然果然如他猜测,老板将那件一只双耳瓶被小心翼翼地从堆积如山的杂物中取了出来,递到了陈阳眼前。
瓶型纤巧精致,自撇口至圈足足径渐收,形成视觉上的修的流畅感。颈部线条柔和,薄如蝉翼,与瓶身丰盈的垂腹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其玲珑秀致。颈部两侧,卷草形双耳俏立,蜿蜒的叶脉线条与瓶身的如意纹饰交相辉映,垂肩处的如意纹以细笔勾勒,层次分明,宛若游龙戏凤,灵动异常。
瓶身腹部绘就一幅花石锦鸡图,主题突出却不显拥挤。锦鸡姿态雍容,五彩斑斓的羽毛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它单足而立,另一足轻蜷,巧妙地平衡于险峻的枝干之上。枝干苍劲有力,纹理清晰可见,与锦鸡的灵动形成动静相宜的和谐美感。
锦鸡身旁,几朵粉红色的花朵迎风摇曳,花瓣轻薄如绢,晕染自然,仿佛散发着淡淡幽香。花朵周围点缀着几块玲珑剔透的洞石,石的肌理与锦鸡的羽毛、花卉的柔美形成鲜明对比,更添画境的立体感。
画面另一侧留白处,则以墨彩题诗:“新枝含浅绿,晓萼散轻红”,笔力道劲,与画面意境丝丝入扣。这两句诗既点名了画中花卉的盎然生机,又与锦鸡的绚丽色彩相映成趣,妙趣横生。
诗前引首钤朱文“佳丽”印,色泽沉稳,与题诗意境相得益彰;句末钤白文“翠辅”印,大小适中,平衡画面整体布局。
瓶底圈足内,以蓝料描绘双方栏,正中工整书写“乾隆年制”四字款识,色彩沉稳,彰显皇家气派。
细观整幅画面,布局精妙绝伦,元素虽多却杂而不乱,淡雅细腻的画风中不失富丽堂皇之气。山石、花卉、锦鸡与题诗相互交融,色彩层层叠染,明艳而不失明快,可谓妙笔生花,富丽多姿。
陈阳指尖传来一阵温润触感,这件双耳瓶竟比他预期的还要沉几分,瓶身线条流畅,从撇口到圈足一气呵成,宛如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他眯起眼,指尖顺着瓶身缓缓摩挲,胎质细腻得仿佛能捏出糯米的香气,薄胎在阳光下隐隐透出半透明的光泽,胎体均匀得令人惊叹,底部露出的胎土泛着暗黄,细密的旋坯纹像极了某种古老生物的骨骼纹路,细腻得让手指都忍不住微微颤动。
视线转向釉面,白中泛青的釉色在阳光下流转,细看之下,釉面上细小的橘皮纹如涟漪般扩散开来,昭示着岁月沉淀的痕迹。这并非刻意做旧,而是真真切切的老化痕迹,每一道纹路都像在诉说着一段沉睡的历史。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瓶身上的花石锦鸡图,脑海中浮现出宫廷画师们小心翼翼地描绘每一笔的场景。锦鸡的羽毛用的是“堆彩”工艺,色彩层层叠加,在光线变化下流光溢彩,立体的触感几乎要从瓶上跃出。那锦鸡的翎羽,一根根独立成形,分明是用最考验耐心的撕毛笔法绘制而成,这种技法早已绝迹,如今重见天日,竟让他有种时空错乱的恍惚感。
山石部分则以一种独特的皴法勾勒,那是宫廷画师独创的锦石皴,看似随意实则精妙绝伦,石的质感和层次表现得淋漓尽致。
叶片正反面色彩过渡自然,连叶脉的走向都清晰可见,仿佛能感受到风的拂过。他甚至能想象到牡丹花蕊处那一点金光,在阳光下闪烁着细小的光斑——那可是真正的金粉,而非普通的颜料可比。
“乾隆年制”四字蓝料彩款识静静地躺在瓶底,这笔触沉稳有力,与整器风格完美契合。
陈阳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脑海中浮现出 2005 年港城苏比拍卖会上,这件清乾隆御制珐琅彩题诗花石锦鸡图双耳瓶以 1.2 亿天价成交的画面,最终被港城古董商翟建民收入囊中——这物件,确实是个稀世珍宝。
“这瓶子看着还算那么回事儿,”陈阳指尖在瓶底轻轻摩挲,感受着那细密旋坯纹带来的触感,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面上却只是微微颔首,状似随意地抬眼扫过老头那张布满沟壑的脸,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这瓶子多少钱?”
老头闻言,浑浊的双眼瞬间亮了几分,咧开嘴,露出缺了几颗牙齿的口腔,嘿嘿一笑,那笑声里透着股子精明劲儿。他颤巍巍地伸出五根手指,在空中比划得格外用力,仿佛这数字带着某种神秘力量:“小哥,这可是乾隆当年赏玩的瓶子......”
陈阳被他这副故弄玄虚的模样逗乐了,嘴角抽动几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老头,每次谈价都搬出乾隆,敢情他家祖上是专门给宫里供瓷器的?不过这次,他倒是真懵对了——陈阳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瓶身游移,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这样,五千块,不还价!”
陈阳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心想这老头还真是有意思,不管开价多少,总要把\"不还价\"三个字挂在嘴边,仿佛这是他的独门秘诀似的。
他将那精美的瓶子在手中轻轻转动一圈,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得了吧,您这瓶子要是乾隆爷赏玩的,我立马给您跪下磕三个响头!”
陈阳半真半假地揶揄道,面上却装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五千块?您可真敢开口啊!这玩意儿就算是民仿的,撑死了也就百八十块的货色。”
“这样吧,五十块钱,您要是觉得合适,我就当您捡个便宜,怎样?”
老头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毛都竖起来了,声音拔高了三分:“五十?你打发叫花子呢!小哥,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民仿?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乾隆年间物件!你看看这工艺,你看看这品相!最低一千,不能再低了!不还价!”
陈阳没接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落在那双紧紧抱着瓶子的手上,心里暗道:这老头,还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见陈阳不说话,老头以为自己镇住了对方,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透着不容置疑:“小哥,你好好想想,这可是乾隆年的瓶子,搁外边,少于五位数你想都别想!一千块,真不高!”
陈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样,五百块,不还价!”
他学着老头的口气说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怎么样?成交的话,这就给你点钱!”说着,陈阳笑呵呵拍拍自己的夹包。
老板眯着眼,他目光落在陈阳手里的双耳瓶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这瓶子他摆弄了也有些年头了,每次拿起来都忍不住对着光线仔细瞧,那腹部上精细的锦鸡图,还有那题诗,真是越看越喜欢。可惜啊,外头的油污遮了不少光彩,他用热水泡过,拿软布擦过,那油渍愣是顽固得像老牛皮,一点没下去。
摆着吧,占地方;扔了吧,不舍得;五百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好歹能腾出点地方来放其他货。这么想着,他手指停止了敲击,嘴角微微一抽,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缓缓点了点头:“五百就五百!一手钱一手货!”
陈阳手指已经摸到了口袋里的钱包,正准备掏钱。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尖利的笑声,像指甲划过黑板般刺耳。
“哟——”那声音拖长了尾音,带着几分戏谑和嘲讽,“这不是老周么?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又从乡下收回什么好东西了?拿出来给咱瞧瞧呗,别藏着掖着了!”
陈阳听到声音之后,心里居然有一丝丝熟悉的感觉,本能的回头望去。
只见一名身材肥硕、穿着的花衬衫紧绷绷裹在身上,那布料似乎随时都会被撑爆,活像一只鼓胀的皮球。衬衫领口歪歪扭扭,露出半个油腻腻的肩胛骨。最扎眼的是他脖子上挂着的三串佛珠,檀木、菩提子、还有不知名的金属珠子混杂其间,随着他摇晃的身躯叮当作响,碰撞出令人烦躁的噪音。
陈阳的目光落在对方脸上那一刻,瞳孔骤然收缩。那张圆滚滚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一笑起来眼角挤出的褶子能夹死蚊子,嘴唇上翘起的油光在阳光下反射出令人不适的光晕。
——马德才,后世圈里被大家都看不上的一名古董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