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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按着自己的眼角和脸颊，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拾起桌上的玉轮，一点点地用它推着下颌。
“有了你之后，我不知道省了多少力气和心神，”玉轮缓缓滚过脸颊，带来了一丝凉意，“瞧瞧这张脸被你养的，比我刚入宫的时候还要好上几分。”
“娘娘这是天生丽质，奴婢可没有几分功劳。”
“你倒是谦虚，当初选你陪我真是没错，若是一直在我身边陪着的是你就好了。”
陵容说的其实是前世之事，但是照水只以为陵容是在家中时过的辛苦，她心中一动，便蹲在陵容膝前，仰头看了过去。
“那时候奴婢也才这么高，娘娘许是比奴婢还小上一点儿。
年龄这么小，照顾娘娘一定没有现在这样周到。”
陵容垂手点了点照水的鼻子，“我小的时候，可没有贴身的丫鬟一起长大，只有个年龄大的姑姑，还是当年照顾娘亲的。
后来渐渐长大，就学着自己照顾自己，那时候喜欢刺绣，时不时就拿着绣品出去卖，用来补贴家用。
虽然有一点点银子，但是还是没有多余的用来买丫鬟，就这么自己照顾着自己，已经慢慢成习惯了。
后来入宫选秀，想着那些世家小姐身边都有几个好姐妹一般的丫鬟跟着，再加上我总是觉得一个人进宫到底有些寒酸，便绣了好几夜的帕子，把你给买了来。”
陵容瞧着照水，伸手将她从地面上拉了起来，她拍了拍照水的手，“当时你需要用钱也需要生活，便这么跟了我。
所以我一直担心，你会想要离开皇宫，过自己的生活去。
如今你有了医术傍身，即便离开我，也能活的逍遥自在。”
“娘娘，奴婢在您身边过得很好，也暂时没有离开的想法。”照水也回握住陵容的手，她神色十分郑重，“若是奴婢有朝一日想要离开，会直接告知娘娘的，到时候娘娘再伤感，也是来的及的。”
“若是我不愿意放你离开呢，你要怎么办。”
“……”照水沉默了一瞬，立刻便露出了个笑容来，“那奴婢就不离开，一直陪着娘娘终老。
娘娘，奴婢答应您，只要您开口，无论是什么事情，奴婢上刀山下火海都会为娘娘实现，奴婢是绝对不会违背娘娘任何想法的。”
陵容回望着照水，片刻后便点了点头，“我也答应你，只要你想离开，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我都会放你离开的。
后宫的日子不好过，我困在这里，是因为通过了选秀，成为了皇上的妃嫔。
而你只是因为卖身契，才跟着我到了这皇宫。”
陵容放开照水的手，从妆奁盒子里翻出了那张卖身契，郑重地放在了照水手中，“烧了它吧，这样你离开皇宫之后，也不会再受到任何人的辖制了。”
“娘娘，这……”照水拿着那张纸，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烧了它吧，你我在宫中日久，早就与姐妹并无二致，我也不想用它限制着你。
就像当时我们送走的叶姑娘一样，在这天地间自由自在，才是真的快乐。”
照水看了看陵容，又看了看手中的纸张，她犹豫了许久，终于迈动了步子，将那一纸卖身契投进了炭火中。
火舌将纸张吞噬干净，片刻后就只剩下浅灰的灰烬。
“娘娘，就算此时烧掉了它，奴婢这心中似乎也没、没什么感觉。”
照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感受不到恢复自由的狂喜，一切都好像从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等你出宫之后，才会有感觉。毕竟这紫禁城才是真正困住你的地方。
一日不能离开这里，你就一日不能真正的得到自由，自然也不会真正地感到开心。”
陵容这话说的是照水，也是她自己，越是工于心计去害人，陵容便越是会觉得疲累，不过今日这般对照水，倒是叫她的心里舒服了许多，就仿佛自己也迟早能获得自由一般。
第二日一早，陵容便依着宫规一一拜过皇上与皇后娘娘，这晋封礼到此才算彻底完成，那身华贵的吉服也终于可以收在库房之中，叫照水看管着了。
在晋封礼结束的当日，皇后便借口犯了头风，不再继续管理后宫，而是全权交给了陵容去处理。
皇后还在，陵容自然也不会叫众人去自己宫中请安，甚至仍旧以皇后娘娘为尊，用皇后娘娘需要休养为由，暂时停了众人的请安。
只不过曹琴默和夏冬春倒是会每日一早过来，像极了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模样。
“你们二人何必每日过来，虽然这天气暖了许多，但一大早过来，也还是会受到寒气的。”
“左右在宫中无事，便过来瞧一瞧娘娘，”曹琴默饮了一口茶，她拉了拉温宜的手，“更何况，温宜也想念攸宁了，两人还可以结伴去阿哥所上早课，也不会太过孤单。”
温宜也应和着曹琴默的话，向着陵容点了点头，“晟娘娘，儿臣想去找攸宁妹妹。”
“快去吧，”陵容对几个孩子总是温柔的，她含着笑意，“照水，带着温宜公主过去吧，记得为公主们热上一杯羊奶茶，叫她们暖了身子再去读书。”
“是，娘娘。”
照水应了下来，她向几位娘娘行了礼，便带着公主与其他人一同退下，只留下陵容等三人叙话。
“恭喜晟贵妃娘娘，如今宫权在手，在后宫之中，再没人比得过你了。”
夏冬春一见到没什么旁人了，就开始打趣起陵容来，“连皇后娘娘都避你的锋芒，可见是怕了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