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听过德昭皇兄与这钱家小姐的事,只是不知道自己当真是受了无妄之灾吗,会不会当初还有别的图谋?
德俨用手指弹安成的额头,笑道:“谁说钱雅鱼害你了,只是说不定她这事与对你下毒的人有关联,发生在一处罢了。”
安成点头,旋即苦笑:“说来说去,我还是不知道害我之人是谁。”
德俨安慰安成:“德昭皇兄亦说钱雅鱼死前对于在听雪楼大开杀戒的事供认不讳,却独不认害你的事。”
安成一手捂着疼痛的额头,又看德俨洒脱从容,不再是之前的四哥哥,他终于放下有关皇宫的一切,不再桀骜不羁,心中欣慰:“只是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呢?”
耶律斜轸看着人群中少女的笑颜,脸色微变,嘴角不经意地向上扬起,她,终于大好了吗,真是好事!看着安成与身旁男子言笑晏晏,心情终于轻松许多,她病好了却好像不见得有多高兴啊,眼里有太多自己看不透的东西。
她是大宋皇帝最疼爱的女儿,身份尊贵,只是到底不同于恃宠而骄的公主,自己到底从来不曾了解过她呢,对于这件与她有关的案子,她会怎么知道对她下毒的人是谁,真是好奇,身旁随从耳语几句,耶律斜轸的脸色更加阴寒,嘴角玩味的笑阴冷魅惑,崔昊天救了祈晋,怎么,高丽世子也想插手这件事?
贤思考崔昊天的话,此番与世子同时来宋土的还有大辽北院大王耶律斜轸,只是不知何故,此人从未公开露面,而由他帐下悍将萧挞揽出面接洽与大宋贸易实务。
贤早闻耶律斜轸名声,此人素以行兵用将鬼神莫测闻名天下,乃大辽最强硬名将的代表人物,作风强悍、迅速,高丽年轻将领中罕有与其并肩者,而且不难确定之前秦朗由萧挞揽救走,那么背后属意的也是这位北院大王才对,正思虑际,崔昊天进来禀告:“世子,人来了。”
“请进。”
只见崔昊天引着一位清逸青年进入屋内,来人脸上难掩落塌苍桑,不禁心生悲悯:“你是祈公子?”
祈晋挤出一丝笑点点头,向贤行了礼。
既已确定祈晋的身份,当下决定救下此人,祈晋突然跪倒:“请世子救我同伴!”
贤一惊,赶紧扶住,皱眉道:“你还有同伴?”
祈晋点头,贤见祈晋右手上鲜血淋淋,便让柳拓雨去拿药箱,和祈晋在窗边坐下。
定安国一直处在耶律斜轸的军事包围之中,靺鞨余众约有几万人,是渤海旧民抗辽的中心,而这位定安国王子,一直悬壶济世,云游域外,贤道:“你的同伴是怎么来的大宋?”
祈晋难掩悲痛:“他们和女真人结伴,突破大辽军事防线,走海路来的。”
贤始料未及,高丽近年收留了不少渤海难民,而不愿远离故土的少数英雄豪杰如烈万华、祁晋父亲乌玄明等人依然聚众抗辽,渤海靺鞨旧民在耶律斜轸的军事打击下,有亡国灭种的危险,原来他们企图通过女真人与大宋取得联系。
崔昊天心中犯难,只听祈晋痛苦道:“我们想向宋称臣,只是这太过艰难,恐怕他们早已遭遇不测。”
贤心惊,虽未见过耶律斜轸,但此人以毁灭城池和灭绝人族堆砌赫赫战功,霸气残忍,如今得知了祈晋的身份,焉能不知渤海人的意图,岂有放过之礼,正欲说话,祈晋突然起身对贤和崔昊天行一大礼,道:“世子,崔将军,烦请二位再帮忙一次,祈某感激不尽,在下的几位朋友早已保定必死之心,若他们没死,请崔将军杀了他们!”
说最后一句话时,祈晋的声音明显在颤抖,贤向崔昊天点点头,吩咐道:“崔将军,你去吧!”
祈晋赶紧向贤致谢,却被贤拉住:“祈公子先在行馆住下,你同伴的事交给在下来办!”
祈晋再次致谢,贤让柳拓雨安排祈晋休息。
柳拓雨心下难言,他早已不问朝中事物,自身在这异国仍然身处危险之中,杀机四伏,为何却要多管闲事,此番却领皇命前来大宋,是他自己的决定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