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恭正欲与安成照面,却见安成伸出手指做静声,遂知安成意思:“姑娘,咱们今日能见吗?”
安成摇头行礼离开。
潘惟熙两次皆在白矾楼碰见安成,见安成刻意低调,亦不敢照面,且见旁边戴三角白帽、鬓边簪花的粉衣少女,身量亦高、纤韵俏婉、妍姿柔美、清艳绝美、细长双眼湛湛秋波,神色中略带茫然,只随安成离开。
慕容恭笑看潘惟熙出丑:“她是异域女子,不知汉礼,不与你行礼怎么了,还在看?”
潘惟熙惊讶,已有茶酒博士来引路。
丁浪引着安成向三楼一清静别院行去,行廊间站满花魁歌姬,等着被点花牌,小声与安成道:“你到这里来,该男装方便些,多有你认识的数人。”
安成悦然出声:“你再噜嗦,铮哥哥呢,我不过是来吃饭。”
丁浪:“他一会儿就来。”
安成:“潘惟熙不去自家酒楼,倒愿意来你这里。”
丁浪不觉奇怪:“自家产业下的,哪有这里方便。”
到得三楼一处雅间,便听见里面传来笙歌管弦与女子的吟唱声、男子行酒令的声音,安成狐疑地看着丁浪。
丁浪饶头解释:“你三哥就在里面。”
安成便随丁浪进入雅间,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暖香袭人而来。
丁阿离觉得眼迷骨软,连说“好香”,入房向壁上看时,有安成画的《秋雨海棠图》,两边有钱惟演提的对联,其联云:秋寒锁梦因秋冷,香气笼人是暗香,奇道:“公主,这是你画的?”
安成佯作微怒:“我送你的宫里画师画的不挂出来,却挂了这副?”
丁浪嬉笑着拉了拉画线,已有一副《松景雪钓图》落下,将安成的画作收起:“殿下不急,您的真作在下只会拿回家中挂于中堂,日日观瞻,烧香膜拜,岂有被凡夫俗子瞧去的理。”
安成怒不得,笑道:“我虽用了画名,若昭二字亦有人知晓,你小心些。”
丁浪点头道:“在下醒得了。”
丁阿离惊讶出声:“钱希圣,怎会是他的题字?”
丁浪看向丁阿离,与安成道:“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安成笑道:“她亦姓丁,你不可告知他人,乃南越郡主。”
丁浪颇惊,又与丁阿离行大礼:“拜见郡主。”
丁阿离笑道:“公主,只我哥哥受了大宋南越王、安南都护的封号,我并没有呀,称我阿离便是。”
丁浪道:“您是南越王的妹妹,称您一声郡主是应该的。”
丁阿离犹自看画,闻言回头:“好,你叫便是,不要告诉别人我来了大宋才好。”
丁浪闻言欣喜丁阿离天真浪漫,又亲自将门口茶酒博士递来的菜品单子呈于安成。
安成遂招手丁阿离:“阿离,快过来,你想吃些什么?”
丁阿离看了半天,娇声嘟囔:“公主,我看懂汉文,却不知哪样好吃美味。”
丁浪笑道:“在下为郡主介绍几样,旋煎羊为酒楼第一荤食,郡主一定要尝尝,郡主是南越人,想必喜吃海食,那么本店的芙蓉蟹斗也要尝尝,郡主以为如何?”
丁阿离看看安成,点头答应。
丁浪又问安成吃些什么。
安成随意点了:“水引蝴蝶面罢,其余的,你看着上就好。”
丁浪点头:“公主的还是让郑厨做,郡主的便让周厨,公主以为若何?”
安成点头答应,丁浪方去了,见丁阿离终于心情好转,笑道:“阿离,你可好些了,我近日繁忙,以致于今日才出宫约你。”
丁阿离轻笑摇头,看着墙上对联,却不悦:“公主,这钱希圣的题字,怎配与您的画放在一处?”
安成笑问:“怎么,你认识他?”
丁阿离点头:“我却不喜他!”
安成想起丁阿离行馆门口情状,终归有些不放心:“阿离,你那会闷闷不乐,可是有谁欺负你了?”
丁阿离闻言便细眼濛濛,几乎要垂泪。
安成抚背安慰:“到底谁人欺负你,我定不放过她!”
丁阿离遂将昨日之事说了。
安成心内大惊,只好言安慰丁阿离,想不到耶律斜轸真的诛杀了白袍怪人,却牵连阿离无辜被欺,十分恼怒:“你放心,我定不叫你受这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