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韫婉想起那日相国寺见到的辽人,因丁浪便想到云铮,心间诈然有阴霾略过,忽听身后有声:“柴郡主、兴平郡主。”
来人正是潘惟吉、潘惟熙兄弟二人,柴韫婉心头一跳,只觉得数次见潘惟吉,眼光便不能放开。
潘惟熙自然瞧见,惟自家兄长茫然不知,不由得心道:“郡主一见三哥便不能自已,该如何呢。”
锦丰堂侧有承岚、昆仑诸亭,又有形如半月的净月书馆,月娥陪侍在裴献之近旁、坐镇八仙馆。
安成与永乐公主进馆时,贤正在闲看馆内藏书,崔昊天隐在人群中,三人见礼后,永乐公主见元修与一绿衣美貌女子闲聊,便搭言:“三哥,四哥怎么没来?”
元修自画坛名流云集的长桌起身:“四弟进宫见父皇去了,永乐,你与我旁边来。”
安成与贤过来,元修安排诸人在四周坐了,裴献之一番恭词过后,此间画馆斗画便开始。
宋缈云、阎文璟、艾丽娜儿三人欲自荆梅岭登紫石岩,在梅岭尽头,忽听一男一女声音:“姑娘,公主让丁某前来请你过去。”
那女子话语清脆、娇柔,听来十分舒服,却在拒绝:“丁公子,今日人多,我,我不想见生人,您请自去忙碌罢。”
三女皆诧,宋缈云却已听出这丁公子便是丁浪。
丁浪虽欲亲近,阿离却因思国情切郁郁寡欢,且只亲近安成,尤其那日丁浪与萧千月打架过后,只觉是自己过失,避而不见,不由得道:“你又赶我,这般讨厌丁某吗?”
丁阿离不知如何回答:“啊,不是,我没有,只是你不得忙吗,我便随你去见公主罢。”
两人转弯而出,恰遇三女,皆是怔茫。
宋缈云本欲质问丁浪弃婚沈弄玉之举,原来是见新厌旧,见到丁阿离,倒一惊:“怎的是她!”
丁阿离认出宋缈云,亦吃惊不已:“您是宋公子吗?”
宋缈云面色一红,打断其问,怒声丁浪:“什么宋公子,不认识,丁浪,你与弄玉悔婚,便是因为她吗?”
丁阿离茫然失措,不知何故。
丁浪哑忍,见阿离未有怒色,尽量平复怒火:“皇姨,丁某的私事,你问这个做什么?”
宋缈云道:“弄玉自幼与你相识,你害她伤心,我与她情同姐妹,便问不得吗?”
丁浪冷声:“您真是好兴致,与她相识,便要娶她吗?”
宋缈云怒气更盛:“你,那是汝父与沈家定的亲。”
丁浪频频相顾阿离,当下冷笑:“听闻皇姨的母亲,永宁公主替你相中了西京监察史三公子,您避出,西京无人不知,某与皇姨算得同病堪怜,您何必如此呢?”
宋缈云不理会阎文璟、艾丽娜儿眼色,被丁浪驳得哑口无言,瞧阿离面色,她却一片茫然无知,心间怒气其实已去了大半,只是面上却挂不住,气得面色又白,只怒视阿离。
阿离呆立,亦不知宋渺云欲如何。
兰屏抱着画盒,欲寻丁浪,到了毓秀轩,只见流霜外出,却不见丁浪。想起榄山外踏马踟蹰的萧挞揽,正觉奇怪,抬眼便遇见耶律斜轸与一辽国美男子正行来,不由心道:“这位今日却在,怪道公主不悦,原是如此。”抱画欲在树下歇脚,等丁浪回来,便装作无视二人。
萧繁与耶律斜轸迷途,便行至问兰屏:“姑娘可知七公主在何处?”
兰屏面上无痕,欲答惊起泄画卷,流散地上,便蹲下去拾。
耶律斜轸骤见画上云间女子,不是安成是谁。
萧繁亦在惊叹:“姑娘此画甚好,是你所作吗?”
兰屏道:“我为女婢,如何有此画艺,不是。”
萧繁道:“那可否请姑娘借此画在下观瞻片刻?”
兰屏将画盒收好,十分为难,正想推辞。
忽听耶律斜轸问:“她在哪儿?”
兰屏不敢直视耶律斜轸,不由自主道:“公主不在此间,不知何处。”片刻,便见两人离开,幸遇见阿斯,便先将画嘱托她保管,又寻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