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书生的执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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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秀儿被书生的这股不要脸劲给气笑了。她恼道：你这无礼之徒，怎一见面就要人随你回家结姻缘！

青瑶在一旁开口道：就是，你倒问问我们可有心上人没有。哪里一来就好似我们是你家里人一般！

书生只是直直盯着她们，不住道：随我回了家去吧，莫错过这般姻缘。

二女被书生不住如此说，也恼了！

只听青瑶怒道：你这厮，要我师姐二人去也非不可。你只要八抬大轿来请我们，倒不是不能考虑！

书生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爬起，连连道：两位仙子且等等，小生去去就来！

说罢，忙起身跑开，说我背后傒童背着个竹篓仍然健步如飞紧随而去。显然也是一个练家子。

李子舟望着书生离开的背景，眯起了眼。

青瑶在一旁看着李子舟，开口问道：李前辈，这人物，倒是少见！不知你可有什么看法？

李子舟：他这种人，江湖上有一种称呼，叫“钓青鸾”。本意是一些世家子弟或是人贩子会在大型集会，通过财富、容貌等手段骗取女子信任，继而交合或进行贩卖的一种群体。世家子弟和人贩子他们虽然将女子骗取到手后结果或有差异，但绝大部分人都与之前期许的应该得到的生活差距太多。

青瑶：他倒是个恶人？！

李子舟：不见得！

青瑶：怎不见得？他都“钓青鸾”，莫还能是好人？

李子舟：“钓青鸾”里也非都是坏人！像这些世家子弟，他们很少去物色人物！一旦物色，那也是人中极品，所以被世族子弟物色上的女子生活都不会太差！

青瑶：如此，那你方才又说这被钓女子与期许生活差距不小？

李子舟：如刚才书生，其一开口就是主母，明媒正娶的正室。可大虞婚姻风气，极为强调门当户对。因婚姻非乃一人之事，盖家族利益之分配！故就算有真心者，也不会真的明媒正娶！

青瑶：唉，便为侧室了！

李子舟：绝大部分都是如此！

青瑶：倒是差距很大……

风秀儿此时插话进来：李前辈，你说，方才那书生几分真假？

李子舟呵呵笑将起来。直到笑够了，才开口道：方才两位侄女莫不是不见，其先是搔首顾盼，吟诗哦句，是“钓青鸾”。及至近前，想不到你们貌比天仙，也便真心起来……

李子舟话未说完，二女脸颊已泛起红霞。被人当面如是说道，也不禁又喜又羞，不免小儿女家心态。

青瑶：如此，他道也不是恶人！

风秀儿：李前辈，若他心思不坏，却又如此无耻，倒让人琢磨不透！

李子舟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这书生，倒也是个可怜人！若没碰到你们，他或许会安稳度过一生，没有这么多扰人的执念……

青瑶：李前辈，倒是我们不是了？

李子舟摇摇头，又点点头，只是叹道，且听我说来吧：这书生，心思不坏。自他刚才下跪的真心，便知。

青瑶：为何？

李子舟：一个人遇着心爱之物，不想以势夺得，反而哀求，先是你们，后是我，我不信两位侄女不知！

二女唯唯，心下是又喜又惊。喜的是被人爱慕，惊的是这书生不知什么毛病，颇与常人不同！

李子舟继续道：其悲，便也悲在此！以他如此大家身份，尚且不想以势夺人！可想其行为之正！然其卖弄游冶，观青鸾而钓，又非品行端正之型！综而观之，唯有一个解释——那便是这书生自小自大，都没有遇着真正喜爱之物！他中规中矩，以他世家身份，寻常物事也是寻常得来，本无欢喜可言。只是一时之意罢了！可他家教颇良，倒没有做得过火事件出来。万物于他不过兴趣，总没动过真心。直到遇着你们，他是真的动了真心。可真心又如何教得？他物质太丰，家教太良，他什么都好，物质精神皆是，唯有这真心，没让他碰着过……

二女此际纷纷陷入沉默，思量着李子舟的话语。

李子舟又继续道：若按正常的日子推算，他在遇着你们之前虽非白璧无瑕，但绝对会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可是不巧的是他遇着了你们，他什么都具备了，唯独缺少了面对真心的准备！所以我们会看到他为什么那般无耻，下跪哀求，他不知道要怎样去表达他的真心！如此，莫不可怜？

说毕，三人沉默了好长一阵时间，直到夕阳沉没，夜晚降临，广场之上灯火通燃之后，风秀儿才出口打破了沉默。

风秀儿和青瑶莫不再心里暗叹李子舟分析的老辣在理，她们内心对李子舟佩服得五体投体。听了这番话，真有种茅塞顿开的感悟。只是相应地，也为书生伤感起来。一个一生全无大错的人，一个物质丰裕，颇有品行的人，却在真心这里折了道……他拥有这么多常人羡慕的东西，却又仿佛都是经不住考验的东西……这些好似成就了他，又好似阻碍了他……

二女心乱如麻，先前被人爱慕的喜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带起了一些自责。

风秀儿：李前辈，我们该怎么办？

李子舟摇摇头，只是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们男女情事，总要自己来作个决断！

风秀儿：……

青瑶：师姐，我们走吧！

青瑶没有明说要走去哪里，是离开王城还是去吃些晚餐。想来她也迷惑，不知该怎样抉择！

而正在二女心乱如麻之际，前方却吵吵闹闹起来。

几人看去，只见一八抬大轿自前方急冲冲奔来，途中撞到了不少人！

青瑶看着风秀儿，轻声道：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