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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鹏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向值班护士询问父亲所在的病房后，怀着忐忑的心情在门口停留片刻，随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这间不大的单人病房里，两位穿白大褂的医生正站在深蓝色病床旁低声交谈。
他迟疑地打量着四周，病房里并没有父亲的私人物品。他攥紧拳头站在原地，目光紧锁在医生低声交谈的背影上。
“你是病人家属？”一位高个子男医生注意到他，转身问道。
“呃……大夫，这里是陆振国的病房吗？我是他儿子。”陆一鹏轻声回答。
“对，”医生点点头，两人默契地让开了病床，用眼神示意着他过来。
陆一鹏快步走到病床边。没想到短短几天功夫，父亲竟瘦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愈发苍老憔悴。
“大夫，我爸他怎么样了？他怎么会晕倒的？！”
“你先别着急，我们已经给老先生做了初步检查和干预治疗，目前病情暂时稳定。”
“暂时稳定是什么意思？大夫，您别瞒我，我爸他到底——”陆一鹏一把抓住大夫的胳膊，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你现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作为医生，我必须要告诉你：老先生有心脑血管基础病史。这次晕倒因为送医还算及时，目前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只不过……”医生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陆一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种病发病急、症状重，病人醒过来后很可能会出现偏瘫、失语等中风后遗症。”
"什么？！"
医生的话像一记闷锤，狠狠砸在陆一鹏胸口。
"怎么会这样？我爸身体一向硬朗，从没说过有什么心血管问题啊！"陆一鹏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医生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作为子女，如果能每年带老人做一次体检，80%以上的重症风险是可以预防的。" 他停顿了一下，"当然，中风的原因很复杂，但早发现早干预，结果可能会不一样。"
陆一鹏脚步沉重地挪到病床边，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床单，目光落在父亲枯瘦苍白的脸上——那张曾经威严的面孔，如今只剩熟睡中的平静。颤抖从指尖蔓延到全身，仿佛这具躯体已不再受他控制。
高个子大夫将听诊器挂回颈部："关于治疗方案您不必过度担忧。院长已协调北京天坛医院的专家远程会诊，明天就能确定最终方案。"他朝身后的住院医师点头示意，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病房，偌大的病房中就只听得到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窗外的风时强时弱地漫入病房。素白窗帘在气流中起伏，将心电监护仪的导线拂得微微摇晃。几缕银发在陆振国额前飘动，与呼吸面罩的绑带纠缠在一起。
陆一鹏抬起手，轻轻解开父亲额前被缠住的头发，将散发顺向鬓边。
“爸！”
陆一鹏反复摩挲着父亲消瘦凹陷的脸颊，轻声一遍遍唤着陆振国，却始终得不到父亲的一丝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