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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我回来了。”
拉开门，牧芷兰向后抬腿剥去白里铺灰的运动鞋，哒哒，一双穿着白袜的小脚踩进蓝白条纹的棉拖里，探头看向厨房：“又能吃到肉肉了~”
“嗯，给你热好了，”陆诚端着拆分的饭桶铺在餐桌上，“来吃饭吧。”
“嗯嗯。”
随手把鞋摆到玄关靠墙的位置，牧芷兰将粉嫩嫩的书包扔到客厅破了洞的小黑皮沙发上，搬开高脚椅，踮起脚撑着手跳坐上去。
“小兰，刚才钱大爷来找我了，”哒，陆诚拉开对面的椅子，缓缓坐下，“他说我们两家的抚恤金会补发。”
“抚恤金......”
喃喃了一声，牧芷兰抬起水灵灵的眸子，好奇道：“多少呀？”
“我有19.6万，你和姐也有19.6万，这是县里面新来的赵主任特批下来补给我们的，”陆诚抿了一下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不是小钱。”
爸妈生前工作了大半辈子都没这么多积蓄，负担还很大，能攒到这笔钱，不知道要多少年。
补来不易，两家都要慎重考虑。
眼看着小兰瞪大眼睛，那单纯的眼神如坠幻梦，他顿了一下：“这消息我已经和姐确定了，我们安置大区的马区长给她打过电话，三天内抚恤金就会打到卡上。
姐想让我问一下你，心里面有什么打算吗？
这些钱在外面买不到房子，但是在河州县安置大区，可以买下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小院子，以后你成年，就不用交房租了。
而且还有些余钱......”
院子不大，房子主体六七十平方米，两室一厨一卫一厅，二三十年的老建筑，砖砌的。
当初县里安置一些落魄户建的，上百户院子，划分为安置大区，按照合同，平均一户月租两三百，一次性买下来，十来万。
平日里到处溜达的钱大爷，就是早年在这买下了一个小院子，他应该也有些小积蓄，人老了也没什么胃口，不去捡破烂，也能吃饱饭。
把这当个家，其实也挺好，地方偏僻落后了点，却算是有个住的地方。
不过，陆诚不打算在河州县买房，只是那个在外地勤工俭学的姐姐想问问小兰的意见，一家两人，妹妹总不能连抚恤金去向都不知情。
“如果你觉得这小院不好，也可以去新县城看看，舞水河外滩那边小区有六七十平方的房子，三四千一平方米，赵主任给我们补发的抚恤金差不多，不够，我可以补一些......”
“我不想要买房子，”牧芷兰摇了摇头，眸子透亮而纯净，“陆哥你也还要练武，不要补钱来买房子，好几万块呢，你都可以买很好的资源了吧？
难道陆哥你也想留在河州县了吗？”
莺鸟般清脆的嗓音在陆诚心头荡起涟漪，鼻尖滋生一点暖意：“我不会留在河州县的，踏上武道的那一刻就已经准备前往更大的城市，但是......姐的压力也很大，她在外面上学是没有根的。”
话到最后，声音便被吞了，明明说了出来，又不想让她听到，倒是成了一个人的自语。
一个人，谁不想出去闯荡，谁又喜欢拘束？
可终究不是一个人的，钱大爷走后，就跟姐打了个电话，或许没有提买房两个字，但是字里行间都有对“安稳的家”的渴望与心安。
二十万左右的抚恤金，出去闯不开的，这个武道为尊的年代，没有“武”字，都算不上闯荡，一切规则已经制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