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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洪武二十五年,八月。
京城应天府,家家缟素,连空气中都飘荡着哀伤的气息。
热闹纷繁的京城,悄然声息,鼓乐骤停,再无人敢发出欢快之音。
只因被朱元璋乃至整个大明王朝寄予厚望的,仁德的太子殿下朱标,薨了。
这位号称自古以来地位最稳的太子,视察陕西归来后,因风寒病逝。
一夜间偌大的大明帝国近乎停摆,继承人的问题摆在了帝国首位。
这日临近午时,朱元璋带着朱允炆凭吊完朱标,心情郁闷的朱元璋着便装,准备在山脚下走走,发散发散郁闷的心情。
锦衣卫高手在边上潜伏保卫,唯有朱允炆跟指挥使蒋瓛跟随在老爷子身边,走进了村庄。
此刻纵是艳阳高照,亦难驱散白发丧子的透骨寒凉。
村子名叫小青村,在钟山脚下,村子不大,总共也不过三四十户而已。
此时家家门前都挂着写有黑色奠字的白灯笼,这是举国服丧,没有一户人家敢忤逆朝廷旨意。
正在村外走着,忽然蒋瓛上前来,语气焦急中带着诧异:“上位……那那那人……”
蒋瓛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办过大案要案无数,一二品高官的帽子都摘过,如今却这般失态,定有原因。
朱元璋抬头看去,见迎面而来两人一手推车,引人注目的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青年一身素白粗布麻衣孝服,剑眉星目,身躯高大匀称,俊朗不凡。
朱元璋和蒋瓛近距离看到青年之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沉稳了一辈子的朱元璋,在看到青年面貌的那一刻,甚至忍不住呢喃一声:“雄英?”
朱雄未听清,见眼前人一错不错得看着自己,也只是和推车的伙计稍微顿了下脚步,便擦身而过。
朱允炆见到朱雄也有种莫名的熟悉,听到皇爷爷喊‘雄英’二字,惊诧万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都死十年了。
朱元璋看朱雄没有一点反应,红着眼眶上前要抓朱雄的手,“乖孙啊,你不认识咱?”
朱雄一脸茫然得往后倒退几步,“老丈你认错人了吧?”
朱元璋刚想解释,蒋瓛扶住了朱元璋,小声地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上位,说不定只是相像而已。”
朱元璋见朱雄瞅了自己一眼,就跟推车的伙计走开后,也冷静了下来。
“太像了,太像了,不行,咱去再试探一二,让锦衣卫马上监视起来。”
“喏!”蒋瓛离开去吩咐。
朱允炆却如临大敌,现在父亲过世,作为皇长孙的他,很有可能更进一步成为皇太孙,突然出现的朱雄,会在法理上全面碾压他,这是他绝不允许出现的。
于是朱允炆急吼吼地上前去,“爷爷,您千万别被长相相似的人给哄骗了。”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只这一眼便令朱允炆闭上了嘴,再不敢说话。
那边朱雄带着伙计到了一座不大的小院落,刚跟伙计一起卸下了车上的米面粮油,回头就看到朱元璋居然跟了上来。
朱元璋更是向他打招呼,“小伙子……”
朱雄很奇怪,“我说老人家,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还跟上来了?”
说话之际,院子里走出来一个十六七岁小妇人。
那小妇人长得颇为漂亮,身上虽着麻布衣裳,却有股邻家女孩的婉约气质扑面而来,令人眼前一亮。
“二郎,家里来客人了?”女子声音清脆,如珍珠落玉盘。
朱雄一脸茫然,“不认识,刚才在路上碰到跟过来的。”
说话的功夫,朱雄和伙计开始卸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