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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良跪在财神殿的青砖上，殿外雨打芭蕉的声响混着霓虹广告的电流杂音。供台上五尊鎏金财神像早已斑驳，赵公明手中的金鞭断成三截，沈万三的聚宝盆里积满香灰。最近三个月，扫码供奉的二维码只收到四笔转账，合计八十三块六毛。
"黄长老，这个月房租该交了。"房产中介的投影突兀地出现在神像之间，全息影像的手指划过虚空中漂浮的账本，"隔壁缅北神婆都改行做AI占卜了，您这财神庙……"
老人颤抖着点开星际贸易平台的界面，全息投影在香烛烟雾中抖动着。屏幕里闪过外域农场的广告：*塔图因星沙地土豆，耐辐射易存活，年利率300%！* 他的目光停留在"宗教免税通道"的条款上，神像底座暗格里传来机械运转声——那是祖传的财神印玺，此刻正把最后一点香火愿力转化成比特币。
货运飞船穿透火星风暴降落在新巴比伦港时，黄金良的藏青色长袍已被辐射尘染成灰白。他死死抱着装有土族圣物的钛合金箱，箱内五谷瓶中的小麦种子正在量子保鲜舱里变异，粒粒表面浮现出微型财神浮雕。
"这就是你说的信仰附加值？"绿皮肤的外星商人用触须戳着全息投影里的财神像，"在仙女座星云，财富之神是双头以太鲸。"触须突然卷走三袋土豆样品，"不过战争地区的硬通货……"
爆炸的轰鸣打断交易，港口穹顶被离子炮撕裂。黄金良在逃窜中看见自己的土豆集装箱被气浪掀翻，那些浸泡过香灰水的变异土豆滚落在焦土上，瞬间被饥民抢食殆尽。有个独眼男孩吞下土豆后，额头突然浮现财神印纹。
回到地球的飞船里，黄金良盯着账户里凭空多出的八千万星币发呆。交易记录显示他把十万颗"赐福土豆"卖给了天蝎星云的军阀，可记忆里分明只有三袋样品流出。全息屏突然弹出加密信息，视频里独眼男孩正被绑在祭坛上，额头的财神纹渗着血——*信仰植入成功，第二批货什么时候到？*
"这是用你们土族祝祷术改造的生物武器。"暗网中间商的脸隐在量子迷雾后，"饥饿的人吃下土豆，就会变成虔诚的财神信徒，而信仰浓度……"画面切换成星际黑市的交易数据，狂热的信徒脑波正在被换算成加密货币。
黄金良的怀表突然爆开，这是儿子黄天佑的遗物。表盘背面渗出黑血，凝结成小字：*爹，别碰赐福种子，他们在香灰里掺了脑控纳米虫。*
土族祠堂的量子防火墙被攻破时，七十二尊财神像同时睁眼。黄金良把圣物箱接上星际暗网，五谷瓶里的变异种子开始疯长，藤蔓缠绕着濒临崩溃的金融数据链。全银河系的财神信徒突然集体头痛欲裂，他们额间的电子香疤绽放红光，所有被劫持的信仰愿力倒灌回地球。
"原来真正的财神，是饿鬼道。"黄金良看着祠堂地砖缝隙里钻出的土豆藤，那些结出的果实形如骷髅，表面却镀着金箔。最后一波信仰洪流席卷而过时，他的藏青长袍化为灰烬，露出布满电路纹路的苍老身躯——这位守庙人早在二十年前就把自己改造成了服务器，土族最后的香火，不过是他在量子佛国编织的幻境。
星际法庭的裁决书送达时，祠堂已成废墟。纳米虫在辐射中进化出的新物种，正把镀金骷髅土豆供奉在残破的神龛前。黄金良的机械心脏停止跳动前，接收到了最后一条跨星系广播：
*告全体银河系投资者，原土族财神币已更改为饿鬼道区块链，全新推出信仰算力挖矿模式……*
雨还在下，锈蚀的财神印玺滚落在地，印面恰好接住一滴雨水。水珠中浮现出全息投影，那是二十岁的黄金良正在为新生儿额头点朱砂，香案上的财神像双目如炬，案前跪满黑压压的信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