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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青城山上。
唐思贤三人换了一身行头,蒙着面,趁阴云掩盖了月光,悄悄摸上了青城山。
“思贤,你切记不可冲动,不能伤人。”唐惜流道。
唐思贤点点头,道:“放心吧师父,我只打晕他们,不会伤他们的性命。”
话音刚落,青城派夜间巡逻的弟子便提着灯笼朝他们走来,唐思贤三人屏气凝神,瞅准时机,待巡逻的二人走近,突然冲向二人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刀将二人劈晕。
“我去给杜掌门发战书,”唐思贤道,“二位师父,青城派其他长老的战书就拜托你们了。”
不多时,原本漆黑安静的青城派突然亮起了几盏灯。
“掌门师兄!”长髯男子拿着被九凤翎羽钉在墙上的战书,怒气冲冲地找向了另一个束发挽髻的老者,正欲向他禀报。却不料老者竟然也正怒发冲冠。
“唐家堡简直欺人太甚!”中年男子道,“他们先用暴雨梨花针伤我宗门弟子,然后装模做样派个弟子来一问三不知!我们原本以为他回去是叫唐岳坤那老儿赔罪,结果竟然是给我们下战书!”
“师兄,唐家堡的人!”中年男子话音刚落,另一边,一个女子拿着战书急匆匆地跑过来。
“混账!”老者将手中的战书摔在地上,两手一用力,九凤翎羽竟被拦腰折断,“一天之内就下了三封战书!简直是欺我青城派无人!”
“师父!师父!”几个抬着昏迷的巡逻青城弟子的小童急匆匆跑过来,大声呼喊,“师兄他晕倒了!”
呼喊声吸引了老者几人的注意,只一个照面,老者便闪至小童面前,他看着昏迷的巡逻弟子,用手探测他的气息。
“还活着。”老者轻轻一掌按在巡逻弟子的身上,手上暗使内力,道,“没有发现有什么内伤,看来只是晕过去了。”
“太可恶了!”中年男子道,“唐家堡的人半夜欺上山门,不仅下战书挑衅,还打晕了我们的弟子,这口恶气,我们必须要还回去!”
“对!掌门师兄,我们不能让唐家堡的人这么欺负!”女子道。
“唐岳坤这老儿,三番五次来我们青城派找事,看来我们不教训教训他们,他们是把我们青城派当软柿子捏了!”老者怒道。
“掌门师兄,听说他们不仅来我们青城派挑事,峨嵋派、嵩山派、华山派、崆峒派和大罗山派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都被唐家堡的暗器伤过,而且唐岳坤也从来没有到他们那里亲自谢罪过。”中年男子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老者问道。
“我们作为江湖中的名门正派理应同气连枝,因此我认为,我们可以联系一下那些被唐家堡伤害的门派,如若他们愿意,我们可以组成一个联盟,一起去唐家堡,向唐岳坤要个说法!”中年男子道。
老者点点头,道:“好,这事你去办,如果他们被唐家堡吓破了胆不敢来,那我们就自己去!”
几日前,泸州处。
自送别唐柏之后,唐庭远的内心始终惴惴不安。
但他又不敢违背师父的意思,只得带着信封改变行程前往折柳庄。
趁着天刚蒙蒙亮,他便来到岸边,向来往船商打听前往苏州的路途。
“你要去苏州?”船商听到他的目的地便愁眉苦脸,“客官,那里匪患严重,最近不太平,我劝你还是换条路走吧。”
“匪患?这么重要的商道会有匪患?”唐庭远问道。
船商看他一副什么也不懂的天真样,便凑近他低声道:“客官有所不知,听我在那里跑船的朋友讲,江南水帮的程二当家被别人抓了,听说抓程二当家的人来头还不小,所以现在闹的很凶。”
“水帮?是水匪吗?”唐庭远问道。
“差不多吧。”船商道,“早些年是霸占河道拦截过往商船的水匪,被官府清缴了几次以后就销声匿迹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死灰复燃,不过再也没有拦路截人,而是做起了拉人运货的正经生意。”
船商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他们确实不像以前那样拦路截人,不过他们就像得了神仙帮忙一样,生意越做越大,我们这些不加入他们的普通小船家,到最后也只有两条路走,要么加入他们,成为水帮的人;要么被逼走,这船啊,我就拆了当柴火,卖给别人算了。”
“既然如此,他们的二当家为何会被抓?”唐庭远道,“莫非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船商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只听说抓他们的人来头挺大,不过这次匪患闹的这么凶,官府竟然也没想到要惩治他们,真是奇怪。”
见唐庭远仍不死心,他好言劝道:“客官,不是我没提醒你,我劝你还是改坐马车,虽然稍微慢了几日,但是安全。江南现在匪患太严重了,来往商客根本过不去,你如果非要从水路走,小心自己的性命不保。”
“明白了,多谢商家相告。”唐庭远谢过这位船商,便转头朝下游走去。
一路走来,问过十多个船家,没有一个愿意载他去苏州。
“莫非江南的匪患,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唐庭远心道。
正思索间,身旁一个陌生男子悄悄靠近,唐庭远手上捏着剑柄,随时准备出鞘,却听陌生男子道:“官人,我有船送你去江南。”
“你有船?”唐庭远转身道,“当真?”
“当然。”陌生男子笑道,“刚才我见你一路走下来问了十多个,没有一个愿意带你的,你可知为何?”
“按他们的意思,江南的匪患很严重,他们不敢送。”唐庭远道。
陌生男子摇摇头,道:“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是水帮的人,水帮当然不放他们过去。”
“水帮?水帮不是不做拦江截人的事吗?”唐庭远问道。
陌生男子轻轻一笑道:“官人,您要是真的走水路去,我也给您透个实底,怎么说?”
“那按照你的路子,去江南要多少银子?”唐庭远问道。
“一口价,五十两。”陌生男子道。
“你可真敢说!从这里到江南坐水路明明只要5两银子不到,你怎么翻了十倍!”唐庭远道。
陌生男子摇摇头,蔑笑道:“看来官人对现在的行情是一概不知啊,实话实说吧,水路除了我,没人能带你过去。”
“我还是再多问问,你这价格真接受不了,告辞。”唐庭远快步走开,却听得后面陌生男子大声道:“官人!想通了就到悦来楼找我!”
行至正午,炽日当空,唐庭远已然走得浑身是汗,却仍然未见愿意载他去江南的船家。
他彻底没了办法,只得先寻一个饭馆坐下歇息。
“官人,您怎么不来悦来楼找我?”唐庭远刚坐下不久,刚才的陌生男子便也跟来,在他身旁坐下。
“你一直在跟踪我?”唐庭远道。
“哪里哪里,官人说笑了。”陌生男子道,“我根本不需要跟踪官人,就知道官人此行定是毫无所获。”
他按照唐庭远的菜单,一模一样点了一份小菜,道:“怎么样官人,考虑一下我的船?”
“既然水路走不通,我为什么不坐马车呢?”唐庭远道,“不过是慢了几日罢了,价格可是天差地别。”
陌生男子闻言笑道:“官人,不是我说您,您真是太天真了。您能想到的东西,水帮的人会想不到吗?您以为水路走不通,陆路就一定走的通吗?”
“这是何意?”唐庭远问道。
陌生男子摇摇头,道:“我只能跟您透露一点,现如今匪患的规模越来越大,已经不止局限于江面上,前往江南的各个交通要道,除了官府的车船正常通行之外,其他的民间车船,一概不能通行。”
“这是为何?”唐庭远问道。
陌生男子道:“我言尽于此,如果官人您确定要去江南,我就是您唯一的路子,到时候我再给您交个实底。”
唐庭远不情不愿地从包袱中摸出五十两纹银,放到桌上,道:“不要让我的五十两银子花的不清不楚。”
陌生男子笑吟吟地收下,他说道:“那是自然,我们既然如此有缘,敢问官人尊姓大名?小人姓贾,名司青。”
“唐庭远。”唐庭远不急不慢地报出自己的姓名,“你刚才说水路陆路都被封了,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