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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灵!
瓷瓷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陆鹤川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现在就告诉她吗？
还是说……先瞒着她，给她一点消化的时间。
犹豫了许久，陆鹤川下定了决心。
还是等到家再说吧，最迟晚上就告诉她真相。
最后一天，他希望能和她安安稳稳的度过。
哪怕今晚她要给他判死刑，他也无怨无悔。
“灵灵情况不太乐观，我过来找你的时候，她还没有出ICU。”陆鹤川把真实情况告诉了她。
他也很担心灵灵的情况，可是他又不能让瓷瓷一个人在这儿。
顾云瓷点了点头，低头绞弄着手指，许久之后才开口，“谢谢你。”
“谢什么，灵灵……她不也是我的孩子吗？”
陆鹤川本想晚上再告诉她的，可现在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将真相说出了口。
反正迟早都要说的。
早一点知道对瓷瓷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顾云瓷仰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意外，她没想到陆鹤川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垂下了眸子。
说实话，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孩子都生出来了，她能怎么办？
要么接灵灵来自己身边生活。
要么继续放在哥哥那边，继续现在的生活。
可她在知道真相的那1秒，一切都变了。
她们的关系不可能回到以前。
心里也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她，那是她的孩子。
他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哥哥考虑一下。
灵灵从出生开始就一直都是他们在照顾。
在这期间花费了多少心思，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先不谈。
现在的哥哥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
他不怀疑哥哥和嫂嫂对灵灵的爱。
可是，他们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像这次灵灵生病，嫂子也在住院。
哥哥一个人两边跑，身体根本支撑不住。
那是她犯下的错，她不该让其他人替他承担。
“阿川，我的脑子好乱，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灵灵的事情。”
陆鹤川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他知道瓷瓷误会了，“瓷瓷，等灵灵身体稍微好点，咱们就告诉她真相，把她接过来和我们一块儿住吧。”
顾云瓷知道他是好意，也知道他这绝对不是随便说说。
可是这对他来说一点儿也不公平。
她连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
陆鹤川之所以会说出那句话，完全是因为灵灵是她的女儿，他爱屋及乌。
可是……之后的日子呢？
她相信陆鹤川会一心一意的对灵灵。
可是陆家那边的人真的会真心的接纳灵灵吗？
答案是否定的。
灵灵是非婚生子，生父不详。
就这样的身份，跟着她一块儿进陆家，指不定要遭受多少白眼。
可是一直把她留在顾家也不是长久之计。
从她知道灵灵是她女儿的那一刻起她心里那道坎儿就过不去了。
对她的感情变得极为复杂。
对她的喜欢是真的，可是她的存在又一直在提醒自己，当年发生的事情。
每看到她一次就会想到一次。
“阿川，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陆鹤川看着顾云瓷那满是纠结与痛苦的眼眸，心中满是疼惜，缓缓松开她的手，轻声道，“好。”
陆鹤川将头偏向另一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瓷瓷，如果灵灵的亲生父亲，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办？”
顾云瓷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她甚至都没想过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阿川，说实话，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但我能明确的告诉你，我没有谈过恋爱，所以灵灵绝对不可能是前男友的。”
顾云瓷自嘲的笑了笑，语气里满是无奈，“除去这一种可能，孩子怎么来的你还猜不出来吗？”
陆鹤川的手，握的越来越紧。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所以……要是他真的站在了我面前，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他送进去，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顾云瓷眼里满是恨意!
她不知道那天晚上做梦梦到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都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陆鹤川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可是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他确实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知道该怎么做。
想到这些陆鹤川下定了决心，眼眶有些红，“瓷瓷，对不……”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一辆黑色的轿车如失控的野兽般直冲着他们所在的车辆撞了过来。
刹那间，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车身剧烈摇晃，玻璃破碎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尖锐声响彻四周。
陆鹤川和顾云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身体随着车辆的晃动而东倒西歪。
陆鹤川在混乱中第一时间护住了顾云瓷，用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为她抵挡可能的伤害。
车祸现场一片狼藉，周围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和烟雾。
顾云瓷的额头撞到了车窗边缘，剧烈的疼痛让她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眩晕感特别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迷迷糊糊听到了陆鹤川微弱的声音。
“瓷瓷，别怕，抱紧我……”
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上还趴着一个人。
双手紧紧的护在她身上，整具身体软绵绵的，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她知道那是陆鹤川。
顾云瓷的视线被遮挡，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凭借着本能焦急地呼唤着陆鹤川，“阿川，你怎么样？阿川！”
没有听到任何回答。
滴答滴答。
耳边传来了，滴水的声音。
不知道是汽油还是他身上留下的血。
可不论如何，这两者都不是好消息。
车子完全翻了。
前面的司机已经没有了动静。
顾云瓷视线被阻挡，只能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声音带着哭腔，“陆鹤川，你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事？”
停顿了几秒，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顾云瓷心跳得厉害。
眩晕的感觉也更重了。
她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顾云瓷试图挪动身体，却发现双腿被死死卡住，每一次挣扎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她心急如焚，眼泪不停地涌出，混合着额头伤口流下的血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已经猜到了大概。
陆鹤川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陆鹤川，你不要吓我，求求你……”
“救命!”
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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