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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些快些！去看杀头！”
刚刚进城，唐金玉就被一群蜂拥而过的人群挤开，与去买伞的十一走散了。
“这次杀的可是屠戮了好几户大户人家的匪徒，可凶悍了！”
“你们知道什么？！他们可是受了大人物的指使才这么干的！”
“兄台是知道什么内幕吗？”
匪徒？
唐金玉的耳朵边流过几句话，一下子勾起了唐金玉的兴趣。
是那群人？
唐金玉咬咬牙，跟了上去。
斩首行刑，唐金玉并不是第一次看了。上一次，她站在那高台之上，看得清楚，如今，她在人群里，依稀认出监刑的官员是个老熟人——华仲盈。
行刑台上被绑着的那群人，一个个陌生的脸，唐金玉认不出。
这些，才是她真正的仇人，对吗？
唐金玉有种不太真实的错觉。
唐金玉此时有些明白，为何银沙公主非要亲手杀了西黎王。西黎王身中剧毒的时候，明明她可以什么都不做，等着西黎王毒发身亡，再入局争夺权势，后发制人，局势绝对比如今主动得多。
原来，真的不一样。
亲手报仇，和仇人死了，是两件事。
这些人根本不会为杀了那么多人而忏悔，他们想的大概只是，祺王赢了太子，他们这群为太子做事的，自然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杀任剐。
这样的死，根本不足以慰藉一颗复仇之心。
唐金玉深深呼出一口气，扭过头去，不想再看。
转身的一刻，不知怎地，唐金玉的视线飘向了那处卫兵台，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贺遐。
他也来看处刑？为了这群手上沾满鲜血的匪徒？！这群凶手不过是他拉太子下马的铺垫罢了，也值得如今手握朝纲的祺王殿下亲自来看？
好像感觉到唐金玉的视线，高台之上的贺遐转移视线，好像落在了唐金玉的身上。
唐金玉迅速低下头，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唐金玉不知道，在这群情激愤的人堆里逆向而行，落在高处的人眼中，有多么的明显。
“她回来了。”贺遐轻声道。
“她？”身后的元来小心翼翼的重复了这个字，顺着贺遐的目光往下看了过去，却只依稀瞧见了一道身影。
就算没有看到人，元来也知道贺遐说的是谁。
如今京中局势如同冰封河水，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
太子，不，贺遵被废，囚禁大理寺，皇帝陛下身体不好，一个月以来只上过三次朝，却从不曾提起贺遵到底如何处置，对祺王的态度也越发严苛。朝廷大事看似已由祺王把控，实际上，贺遐办事遇到的阻力极大。
除了为了那位，贺遐何必在处理不完的政事当中抽出时间，来看这些无名小卒的处决。
“前两天收到飞鸽传书，说她已经离开青覃往京城而来。没想到这么快。”元来本打算再过上两日，再派人打探唐金玉的动向的。他也没想到唐金玉到得这么快。
“她学会骑马了。日夜兼程，确实赶得上。”
贺遐轻轻扬起嘴角，似要笑，可没等笑容绽放，就迅速消散了。
阔别许久，她变了许多，贺遐已经不知道她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