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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树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无论艾迪如何追问，它都不再解释，那件事，是个不能言说的秘密。
再说被送出的两人，朱文还昏着，方洛把他放地上平躺，在四周设下基础的屏罩，外围的异兽野兽们对她来说不算威胁。
趁着等待他苏醒的时间，方洛才好好调理了自己体内不顺畅的异力，她的精神海中除了那个古怪的四方盒子，现在又多了那无形的一纸契约。
她加持了刚才临时在精神海设下的防窥视屏罩，以后不管再遇到什么人，总有个保障。
不是每个人都像艾迪和老树这样讲道理。
“方洛？我们这是在哪儿？”朱文捂着头，印象里好像被敲昏了。
天已经暗了，但朱文觉得比在洞穴中好过一万倍。
方洛给他递水，朱文的嘴唇有些干涸，脸上的纹路依旧妖艳。
老树最后说了，朱文脸上的纹路是因中了它的毒导致的，但老树本灵清除不了。
蛛丝缠绕的壳修复了他们的内伤，老树这毒与蛛丝不是一个品级，自然也对它无用。
不过朱文好像还没发现，方洛犹豫着是否要将真相告诉他。
“谢谢你方洛！但是他们没要求你什么吧？”朱文一口干了水囊的水，安全环境下不再紧绷的神经反而细腻，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喝了那么多水还是觉得口渴。
方洛看着他干瘪如初的嘴唇，缺水是这毒的第一显征。
“没有的，老妖怪对小孩可提不起丝毫兴趣。”方洛深吸一口气，如炬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朱文的眼睛，缓声道：“朱文……”
“诶？我这是怎么了？”朱文突然惊觉，自己拿水囊的手竟变得骨骼分明，仿佛能透过皮肤看到那坚硬的骨骼。
他并非骨瘦如柴之人，即便平日里有锻炼，手骨也绝不可能如此突兀。
方洛拿出一面镜子，镜子里映照出的是朱文那张布满纹路的脸，诡异的花纹在他脸上刻下的深深印记，彻底掩盖了昔日的孩童稚气。
“我……？”朱文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出乎意料的是，他内心异常平静。
若是往昔的他，恐怕此刻早已扯开嗓子大吼大叫，怒斥命运的不公，甚至会胡乱发泄一通。
方洛有些于心不忍，那句到了嘴边的话，却像被鱼刺卡住了一般，半天也说不出来。
然而，她的反应都被朱文尽收眼底，他懊悔自己当时为何要在那里吃东西，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他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地说道：“还好当时你没中招。”
方洛默默地收回镜子，心情如打翻的五味瓶般复杂。
朱文永远不会知道，中招的只会是他。
他更不会知道，由于他的同伴，他连选择的机会都被剥夺，甚至连知情权都没有。
“你休息好了我们就立刻出发，前往达斯城内，我会联系学院，学院的老师肯定有办法……”
方洛实在不敢告诉他，这毒乃是来自一位一阶老树意外产生的毒素，堪称天然的顶级毒药。
一个月的时间，来得及研制出解药吗？
她只能默默祈祷，希望这毒对人类来说并非无解之毒。
朱文按住方洛的双肩，随后又像触电般迅速放下，他深知对女生如此举动是极为不礼貌的。
“方洛，真的谢谢你，无论如何，谢谢你带我一同出来了。”
那一刻，方洛的思绪仿佛乱成了一团麻。
若有一天真的回去了，并且好好活着了，她会舍不得这里的一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