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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层裂缝中的三人屏住呼吸。
傅明的手电光束在菱形深渊边缘游移，那些非欧几里得几何焦痕正在缓慢旋转，像是某种三维投影的莫比乌斯环。
“心跳同步率87%。”马阳举起改装过的盖革计数器，液晶屏上跳动着三人的生理曲线，“这里的电磁场在改写我们的生物节律。”他的防风镜映出艾丽脖颈残留的刺青纹路，那些暗金线条此刻温顺得像冬眠的蛇。
艾丽的手指抚过战术腰带上的骨笛，那是用万年冰层下的猛犸象牙雕刻的。
“火种不应照亮坟墓——”她模仿着多重声线的警告，冰蓝色瞳孔突然收缩，“声源来自十二点钟方向，距离不超过三百米。”
傅明将量子经络仍在跳动的右手按在冰壁上，皮下组织立刻浮现出泛着幽蓝荧光的拓扑模型。
当他转动腕部时，那些立体线条竟像活物般扭动起来，指向与艾丽所言完全相同的方位。
冰层深处传来的齿轮咬合声愈发清晰，每声脆响都与他背包里父亲实验室录像带的杂音完美契合。
三人踩着彼此的光影前行。
傅明注意到冰晶开始呈现反常的六十四面体结构，靴底传来的震动频率正以斐波那契数列递增。
马阳突然拽住他的背包带：“等等！”计算器屏幕上的血滴笑脸突然分裂成十二个等比缩小的复制体，“空间曲率异常，我们可能已经跨过克莱因瓶的喉部区域。”
艾丽的骨笛突然自鸣，尖锐的颤音撕开寂静。
暗处的冰棱应声炸裂，飞溅的碎冰在空气中凝成悬浮的十二面体囚笼。
傅明条件反射般举起冰镐，却见那些几何体突然坍缩成无数个克莱因瓶拓扑结构，每个曲面都折射出他们三人不同年龄段的倒影。
“别碰折射面！”马阳的警告晚了一步。
傅明的冰镐尖端刚触及光膜，二十六岁的倒影突然露出诡异微笑，举着沾满冰屑的解剖刀刺向二十二岁的自己。
现实的傅明踉跄后退，量子经络在手掌爆发出刺目蓝光，将整个空间映得如同海底隧道。
艾丽扯开高领毛衣，暗金刺青突然游出皮肤，在半空交织成三枚衔尾蛇图腾。
“闭眼！”她厉喝的声音带着远古祭司般的震颤。
傅明在最后瞬间瞥见马阳的计算器屏幕，那些血滴笑脸正在拓扑模型上灼烧出焦黑的逃生路线。
黑暗中有冰冷的指节擦过他的喉结。
当傅明重新睁眼时，发现三人正站在环形冰窟中央，十二台青铜齿轮组在穹顶缓缓转动，每个齿槽都刻着不同年代的禁止标志。
艾丽颈间的刺青蛇正在吞食自己尾巴，马阳的防风镜片裂成雪花状的科赫曲线。
“我们被观测了。”马阳撕下破碎的镜片，露出充血的眼白，“从踏入祭坛开始，所有的时空扰动都是筛选程序——”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计算器突然迸发出1974年录音里沙哑的笑声，十二个青铜齿轮同时停转，在冰壁上投射出三百个持枪人影。
傅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量子经络此刻像寄生在血管里的萤火虫群，那些拓扑模型指引的方向直指齿轮组核心的六边形凹槽。
父亲实验室录像带里的杂音突然清晰起来——是生锈齿轮卡住时特有的摩擦声，与他背包侧袋里的钛合金密钥形状完全吻合。
艾丽的骨笛突然自行浮空，在三人头顶划出黎曼猜想中的非平凡零点轨迹。
暗金刺青蛇突然暴起，毒牙刺入她锁骨处的皮肤，渗出的血珠竟悬浮成薛定谔方程符号。
“观测者要来了。”她喘息着按住伤口，“准备迎接波函数坍缩。”
仿佛响应她的预言，三百个青铜投影突然实体化。
这些守卫浑身覆盖着冰晶铠甲，眼眶里跃动着克莱因蓝的量子火苗。
傅明看到最前排的守卫举起武器——那竟是放大版的父亲实验室钥匙，尖端缠绕着暴风雪般的康托尔集碎屑。
“散开！”傅明将密钥狠狠拍进凹槽。
齿轮组发出超新星爆发的轰鸣，整个冰窟突然开始拓扑变换。
马阳的计算器迸发出电磁脉冲，将最先扑来的守卫定格成布朗运动粒子。
艾丽的血珠方程在空气中解构重组，化作囚禁第二波攻击者的希尔伯特空间牢笼。
但第三批守卫直接从冰面渗出，他们的身体呈现诡异的流体态。
傅明挥出的冰镐径直穿过对方胸膛，量子经络却在此时突然灼烧——他福至心灵地侧身翻滚，原本站立处的冰层被某种非欧几里得结构的能量刃劈出克莱因瓶状的深坑。
“用拓扑模型！”马阳的吼声裹挟着计算器迸发的二进制乱码。
傅明将流血的右手按在冰面，量子经络顿时蔓延成发光的霍普夫纤维丛。
扑来的守卫突然陷入慢动作，他们的量子火苗在纤维节点间反复折射，最终被导入冰层深处的不可观测维度。
当最后一个守卫化作冰雾时，三人背靠着中央齿轮组喘息。
艾丽颈间的刺青蛇重新陷入沉睡，马阳的计算器屏幕却浮现出倒计时——00:07:34，数字正在持续跳动。
傅明发现密钥已经与凹槽长成共生体，父亲实验室的齿轮声此刻清晰得令人窒息。
冰窟穹顶突然剥落，露出外层空间的星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