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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克猛地掏出石板,发现原本完整的星图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色的裂痕,裂痕中渗出的雾霭,正是之前雾魇的能量。更让他心惊的是,石板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是用地球古汉语写的:“当双日映门时,持坠者需饮星血,否则镜中之人将踏雾而来。”
“星血……”艾瑞克看向小宇澄的投影,少年胸口的星坠图案正在渗出金色光点,那是核心能量的具象化。他突然想起在火星天文台看见的壁画,初代星坠持有者在开启星门时,曾用自己的血液封印镜像空间。
“林娜,准备穿梭舱!”艾瑞克一把抱起男孩,冲向停在远处的飞船,“我们必须在双日完全对称前离开核心区,否则所有人都会被吸入镜像空间!”
“可是小宇澄……”林娜犹豫着看向祭坛,投影此时已经变得和真人无异,甚至能看见他睫毛上的灰尘。男孩突然挣脱艾瑞克,跑回祭坛,将星坠模型塞进投影手中:“哥哥,拿着!妈妈说,星星会保护好人!”
小宇澄的投影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沙哑:“艾瑞克,带他们走。我……需要留在这里,守住星门的镜像。”他抬起手,掌心出现一道细小的伤口,金色血液滴落在核心水晶上,裂缝中残留的雾霭瞬间被净化,“记住,当灯塔再次闪烁时,去找木星轨道上的‘星坠之泪’——那是父母藏起来的最后一块核心。”
穿梭舱的引擎发出轰鸣,艾瑞克咬着牙拽住林娜的胳膊,将她拖进飞船。当舱门关闭的瞬间,他透过舷窗看见,小宇澄的投影正对着星门举起双手,背后浮现出初代星坠持有者的巨大虚影。双日的倒影终于完全重合,星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一道黑色光门将祭坛笼罩,而小宇澄的身影,在光门中变成了两半——一半是耀眼的星芒,另一半,是翻涌的黑雾。
“不!”男孩的哭喊被引擎声淹没,穿梭舱冲上云霄。艾瑞克看着导航屏,发现核心星球的坐标正在疯狂跳动,就像被某种力量来回拉扯。林娜突然指着雷达,上面显示着两个完全相同的核心星球,一个在正常空间,另一个,在镜像维度。
“镜像陷阱启动了。”玛雅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疲惫,“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留在现实空间,等待雾魇突破星门;或者进入镜像维度,寻找真正的核心残片——但记住,镜像里的一切都是反的,包括人的心。”
艾瑞克看着手中的石板,黑色裂痕正在扩大,而裂缝边缘,渐渐浮现出小宇澄的倒影——那个在镜像维度中的他,眼中闪烁着雾魇的红光。他突然想起在火星天文台看见的最后一幅浮雕:星坠持有者站在双日之间,脚下是两个重叠的星球,一个充满光明,一个布满阴影。
“准备曲速引擎,目标镜像维度入口。”艾瑞克握紧星坠模型,男孩父亲遗留的金属盒突然发出蜂鸣,盒盖打开,露出里面半块染血的水晶,正是黎明号带回的那块,“玛雅,把黎明号的坐标发给我们。如果镜像里的小宇澄是雾魇假扮的,那真正的他……可能被困在了星门的另一边。”
穿梭舱划破大气层的瞬间,艾瑞克看见核心星球表面,原本闭合的裂缝再次张开,喷出的不是能量,而是无数雾魇组成的军队,它们的形态,正是他们在模拟战场救下的所有平民——包括男孩的父母。而在裂缝最深处,小宇澄的投影正背对着他们,缓缓走向星门,他的右手握着星坠,左手,却被雾魇的黑雾缠绕。
当穿梭舱进入镜像维度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被翻转了过来。艾瑞克感觉五脏六腑在翻涌,睁开眼时,发现林娜的头发变成了银白色,阿杰的战术背包戴在了胸前,而男孩手中的藤蔓花,花瓣正在吸收星光,变成诡异的黑色。
“欢迎来到镜像宇宙,星坠持有者。”机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艾瑞克抬头,看见天空中漂浮着倒立的双日,而在他们本该停放穿梭舱的位置,停着的是一艘漆黑的飞船,船身上刻着的,正是黎明号的舷号——但舷号上的字母,全部是反的。
林娜突然指着远处的山脉,那里矗立着一座颠倒的祭坛,核心水晶悬浮在地面上方,而小宇澄的身影站在水晶顶端,正低头看着他们,嘴角勾起的微笑,带着不属于他的冰冷。
“那不是真的他。”艾瑞克低声说,手按在星坠模型上,突然感觉掌心刺痛,模型表面的星图正在反转,“镜像维度会放大内心的阴影,我们必须找到真正的共振频率,否则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回头看见玛雅从颠倒的黎明号中走出,左眼角没有泪痣,右眼角却有一道疤痕:“久等了,我们镜像维度的星坠持有者。你们的小宇澄,已经被雾魇吞噬了意识,现在,只有用你们的恐惧,才能喂养我们的星门。”
艾瑞克的心脏狂跳,他看见“玛雅”手中握着的,是完全黑化的核心残片,残片表面流动的,正是雾魇的能量。更可怕的是,在她身后,走出了一群穿着星际联盟制服的人,每个人胸口都戴着星坠,但眼中闪烁的,都是雾魇的红光——那是镜像维度中的他们,被阴影吞噬的另一面。
“林娜,启动星能共鸣装置!”艾瑞克大喊着推开男孩,“不管看到什么,都记住我们在现实中的样子!阿杰,保护好导航仪,那是我们回去的钥匙!”
战斗在颠倒的星空中展开,艾瑞克发现自己的星能手枪在镜像维度中变成了黑雾发射器,每次射击都会强化敌人的防御。他突然想起小宇澄说过的话,真正的力量是连接万物的心,于是扔掉武器,徒手抓住镜像玛雅的手腕,将星坠模型按在她的核心残片上。
“醒醒吧!这不是真正的你!”艾瑞克大喊,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镜像空间拉扯,“还记得在模拟战场,你为了救平民差点被能量波击中吗?真正的玛雅,不会让雾魇吞噬自己的初心!”
镜像玛雅的瞳孔闪过一丝动摇,核心残片表面的黑雾出现裂痕。艾瑞克趁机注入自己的星能,模型上的星图突然亮起,在颠倒的祭坛上投射出现实维度的星图。小宇澄的倒影猛地抬头,眼中的红光开始消退,露出底下熟悉的琥珀色瞳孔。
“艾瑞克……”少年的声音带着镜像特有的回音,“用星坠模型敲击核心水晶,镜像维度的共振频率就在双日倒影的交点!”
艾瑞克点头,抓起模型砸向悬浮的核心水晶。清脆的响声中,整个镜像宇宙剧烈震动,双日倒影的交点出现一道裂缝,透出现实维度的星光。林娜趁机启动共鸣装置,将穿梭舱的坐标锁定在裂缝处。
“抓住我的手!”艾瑞克大喊着拽住男孩,镜像玛雅突然恢复清明,将黑化的核心残片塞给他:“带着这个!现实中的雾魇首领,就藏在黎明号的镜像残骸里——”
话音未落,镜像空间开始崩塌。艾瑞克感觉身体被巨大的吸力拽向裂缝,回头看见小宇澄的倒影正在消散,却在最后一刻抛出了什么东西。他伸手接住,发现是半块刻着父母名字的星坠残片,残片背面,用鲜血写着一行小字:“雾魇之王,是初代星坠持有者的阴影所化。”
当穿梭舱重新进入现实空间,艾瑞克看见核心星球的天空已经恢复晴朗,星门裂隙处的黑雾正在退去,露出后面闪烁的群星。但他知道,真正的危机尚未解除——手中的黑化核心残片还在发烫,镜像维度的记忆告诉他,雾魇之王可能已经潜入了现实,而他们最重要的伙伴,小宇澄,此刻正被困在星门的另一边,作为新的核心,与雾魇的阴影争夺着意识的主导权。
男孩突然指着穿梭舱的舷窗,那里漂浮着一艘破损的飞船,正是黎明号的现实版本。舱门打开,玛雅冲出来,左眼角的泪痣清晰可见,手中抱着一个金属箱,箱体表面,刻着与小宇澄星坠完全相同的星图。
“你们在镜像维度待了72小时。”玛雅的声音带着颤抖,“现实中的核心裂缝再次扩大,而木星轨道上的‘星坠之泪’,刚刚发出了求救信号——那是你们父母建造的最后一座星坠基站,现在,正在被雾魇舰队包围。”
艾瑞克望向核心水晶的方向,小宇澄的投影已经消失,祭坛上只剩下他送给男孩的星坠模型,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知道,下一站的旅程,将更加危险,但只要星坠的光芒还在,只要他们还记得连接万物的心,就一定能在双日迷航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