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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我失去了痛觉……”
法里奥惊恐地嘶吼着，声音中满是绝望与恐惧。
他难以置信地发现，即便失去了一只眼睛，自己竟然感觉不到疼痛。
常识告诉自己这肯定是钻心的疼痛，但大脑的神经竟丝毫未觉。
更为可怕的是，即便他紧闭仅剩的独眼，那恐怖的景象却如同被烙印在灵魂深处，挥之不去，时刻折磨着他的心智。
露西亚神色平静，却又带着一丝无奈，轻声提醒道：“我已经告诫过你了，这便是直视神的沉重代价。”
“不可能，为何你能直视神？！”
法里奥闻言，愤怒地咆哮起来，声音中充满了不甘。
露西亚愣住，自己抬头看天空看到了一只古怪的大眼和触手，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为什么？
就连露西亚自己都不知道，她觉得天空中那个生物很可怕，但是又隐隐感觉到那根本不是一直以来庇护自己的罗悬大人。
“这只是罗悬大人为了惩戒坏人的恐惧一面，听他的声音非常温柔。”
露西亚的心中，罗悬是一个光辉伟岸并且温柔的存在。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怕吧。
露西亚突然间觉得自己能知晓这个秘密十分幸运。
她自然不会将此告诉任何人，只是略带怜悯地看向法里奥，声音冰冷而坚定：“向你的领主臣服或是痛苦地死亡，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不，呃哇……”
法里奥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在彻底失去理智的边缘，他做出了一个疯狂至极的举动——将手中那鲜血淋漓的眼球狠狠塞进嘴里，用力咀嚼起来。
随着牙齿的咬合，眼球内的液体四溅，细碎的组织“咯吱咯吱”地在齿间迸裂，一股苦涩且恶心到极致的味道瞬间弥漫在整个口腔，冲击着他的味蕾。
那味道，仿佛来自地狱深渊，令人作呕。
或许是这强烈的味觉刺激，又或许是心底那一丝对生存的渴望，在这极端的痛苦中，法里奥的理智开始慢慢回归。
“神明，不可直视……果然是祂，那位赐福了我们家族的远古神祇回来了……”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逐渐有了焦距，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场景，他终于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惊心动魄且颠覆认知的恐怖事件。
法里奥当然不知道，并不是味觉拯救了自己，而是神的怜悯。
“再施加压力的话，这法里奥就要死了吧……”
罗悬撤回了空中的克苏恩，因为他感觉到露西亚有话要跟法里奥说。
自己操纵的克苏恩如果一直在云层中“窥视”的话，这法里奥必然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暴毙。
露西亚望着被鲜血沾满的法里奥，神情冷漠问：“最后问一次，臣服或者死亡。”
法里奥捂着自己失血的眼眶，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沉声道：“我选择死亡。”
话落，他双膝重重跪地，对着天边刚刚消失的“克苏恩”虔诚拜倒，而后缓缓转过身，单膝跪向露西亚，声音沙哑却又充满了敬意：
“露西亚，你得到了神祇的认可，我承认你是能带我们家族再度辉煌的家主，维纶包括白塔城在内的所有人，从此都是你的子民。”
露西亚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死亡，你既已臣服，我可以免你死罪。”
“我犯下的罪行太重，我的荣誉在今日已经消散殆尽，我已不配再追随你。就让我用我的生命，为你铺平成为维纶女王的道路吧。只求你放过我的家人，我的儿子修尔特是个具备骑士美德的人，他并不赞成我的夺位之举，我死后他定会为你而战。”
法里奥说着，双手颤抖着，恭敬地递过那把染血的匕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