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看过他桌上柜中的书卷纸张,敲击摆弄了一些可能暗有玄机之处,肩头逐渐塌了下去。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苏羡心头逐渐生出一团火,胸口起伏明显了些。
又是一无所获。
他书房的东西不算多。
桌上纸张墨迹尚新,想来就是近日所写,但没什么异常,一些诗文罢了,大约又是练习书法时写就的。
书箱中没发现几张他所撰之物,看纸张也就这一两月,依旧是些风花雪月的内容。书籍不多,也是文人所好的内容,都有翻动的痕迹,却没留什么字迹。
没什么问题。
毕竟他刚到京中上任,路上轻装简行,东西少也是自然。
她敛眉垂目,心下郁闷。
他人缘是不是很差,连封书信都没有。请客也只能请同事,朋友都抓不出两个。
害她白忙活这么久。
这个刺客组织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查他到底想查什么。还定个期限吓唬人,有本事倒是给个清晰的指令。
故弄玄虚!
莫名其妙!
她越想越气,面上表情逐渐冷了下去,手上的动作未停,将自己将所碰之物都归了位。又从门缝里打量,确认外面依然空无一人,方才悄步走出,掩好房门,准备回席。
之前绿意尚浅的古槐,如今已在春风的催生中枝叶蓬勃,一点微风抚过,树叶就会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苏羡并未发现,葳蕤的枝杈间,有一双眼睛静静注视着她离去。
她默然归席,浅笑依旧虚虚地挂在颊上,应和着加入众位夫人的谈笑之中,仿佛从未离开过片刻。
推杯换盏间,她又不知不觉多贪了几口酒。微醺之时,心上压着的那些烦闷好像被拴上了一只气球,好容易才向上飘了几寸,她今日的笑也终于多了一点真。
约莫到了申时,她才将人逐渐送出了门,江涣站在一旁,身上未沾一丝酒气。
他本就玉树临风,近日又着松色暗纹长袍,愈发神采英拔。他稍显沉默,唇边弯着很淡的笑,垂眼看着她。
“夫君大约累了吧?”苏羡带着些许醉意,比平日多了些娇憨。
“不会。”他淡淡道,“远不及夫人繁忙。”
这身袍子真是贵气,苏羡伸出手去摸他胸前衣裳的料子,布料下的身躯僵硬一瞬,但未躲开。
暗纹精致,手感顺滑,摸上去有几分冰。
苏羡下意识地把自己有些发烫的脸蛋贴在料子上,果真是人靠衣装,她想。
虽然平日里江涣也很帅气,但多穿白衣,气质温柔,今日这件松绿是不一样的好看,居然穿出了几分冷意。
她感受到衣衫的温度略升,松开手,往右移了几寸,扭头把另一边的脸蛋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