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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界,少有人会轻易现出法象天地,无比恐怖的灵力消耗是必然的,还有玄妙高绝的道行用以支撑,一旦真正现出法相,就是在明确告诉别人,我要动真格的了。
传说西方佛国两位佛主,法相之大,足可以坐镇现在未来之中,观三千世界如一粒尘。
而宴衍仙尊的法相之大,更是骇人。
陆怜无奈,上前一步,大声喊道:“请宴道友容陆某说一句话。”
天上神人法相仿佛未曾听到一样,依旧托举日月台。
一旦山根水脉脱离大地过久,阴阳两宗以六百崇阿勾连而成的大阵也会受损,届时损失的天材地宝和五行之物将会是天文数字?
此时此刻,好像除了同样现出法象天地,与宴衍一争,别无他法。
陆厌本想仔细看看眼前法相,却被一人拽住。
他转头一看,发现身后之人他并不认识。
其人仅仅只是一袭简单的儒衫,面上须白,年岁不显,腰间挂着一枚无事牌,上书:“清风明月”。
他的出现,甚至连陆怜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反倒是阳宗之主站在后面,第一眼就看到了来人,他略微拱手道:“颜夫子好。”
儒衫老人点了点头,同样还礼道:“两位宗主看来是处理不了这件事了。”
“左右不过打一场,上清玉清,差得也不多,至于这一州山水之地,颜夫子尽管放心,我们会将战场放在天外之地。”
阳宗之主少年模样,说起话来也温吞平和,只是这话中意思,却让人不敢接过去聊上几句。
陆怜也听到了两人说话的声音,转过头无奈道:“师弟还是不要添乱了。”
说罢又向儒衫老人拱手道:“颜夫子。”
颜夫子点了点头,询问道:
“两位宗主和宴衍道友这是结下了什么梁子,惹得她跨州出手?”
阳宗之主冷哼一声,看了一眼颜夫子身后的陆厌。
陆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陆怜便出声解释了一下事情始末,颜夫子听后,伸出手在长袖中掐算了一番,然后才开口道:“宴衍道友想必不仅仅是为此事而来,还是问问清楚的好。”
没有再和两位宗主闲聊,颜夫子向天幕正中,托举两宗的高大法相朗声道:“宴衍道友,烦请下来一叙。”
法天象地并不只是简简单单变得巨大而已,乃是向天地论道,显化本相,将自己修来的道展现出来,和天地之道相印证,届时才是真正的法力无边,单看宴衍法相就能窥见一二,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远比神灵更加淡漠无情,抬头相视如望青天。
此时寻常修士的声音不可能传达道宴衍耳中,但颜夫子出声时,其声其音化作墨色文字,由一阵清风托举,扶摇直上。
宴衍“看”到后,并没有立即回应。
只是将手中两宗一城六百山放回原地,然后收起法相,消失在众人眼前。
“她走了?”
陆厌疑惑道。
“宴衍道友应该是去了炼明城。”
听了颜夫子的话,阳总之主二话不说,就要去炼明城,陆怜连忙将他拦住。
“师弟,你还是待在这里,和我一起重新梳理山根水脉,安抚宗门中人吧。”
陆怜又转过头看向颜夫子,颜夫子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便由颜某去看一看吧,两位宗主放心即可。”
“多谢颜夫子。”
陆怜这一次不再是拱手,而是以儒家礼仪向老夫子行了半礼,随后便拽着阳宗之主,带着各峰主事离开。
陆厌眼见师兄没带上自己,刚想开溜,却被颜夫子抓住一只手,他说道:“事虽非你起,但也由你生,还是和颜某一道去吧。”
也不问陆厌是否同意,颜夫子便带着他下了山。
此时此刻,宴衍正站在留意楼外。
前些天因为陆怜出手,生生将留意楼的阵法“冲洗”了个干净,留意楼的人都忙着修缮阵法,以至于今天的留意楼格外冷清。
最后还是琴姬发现了门外的人。
她走出来,向宴衍打了个正宗的道门稽首:“晚辈见过真人。”
四御境界的修士被称之为真人,虽然看不清眼前之人的深浅高低,总归是比自己强过太多的,称呼一句真人怎么也不会失了礼数。
宴衍点了点头,看着眼前一袭淡雅青衫,长裙如柳的女子,笑着问道:
“琴姬姑娘,可否请我进去喝杯酒?”
琴姬本来想拒绝,只因为此刻留意楼阵法修缮到了关键一步,不方便接待客人。
“真人能来我们留意楼饮酒,是我们的福分,琴儿年纪小不懂事,还请真人入楼饮酒。”
一袭黄裙,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出来,伴随着行走间,还有阵阵铃音响起,闻者有安心定神之效,宴衍看了一眼她脚踝处的银铃,看来是一件法宝。
画姬看了一眼琴姬,后者便退开两步,并躬身行礼道:“是琴儿唐突了,还请勿怪。”
宴衍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生气,然后在两位美人之前走进了酒楼。
并没有去二楼包厢,仅仅是在入门处找了个桌子便坐了下来。
画姬也托着一个托盘走来,上面放着一个羊脂玉材质的酒壶,看起来晶莹剔透,温润无比。
画姬走来,先将酒壶取下,再取出一个杯子,斟酒递给宴衍。
宴衍伸手接过,捏着酒杯闻了闻,没有闻出来什么味道。
“这是春神酒,来自兰州春神宗,是由那位春神娘娘亲手酿的,看起来无色无味,实则只有饮下才能得真味,就连我们留意楼,也仅仅存有三坛而已。”
听到解释,宴衍笑道:“这样好的酒,就这么端给我这个不懂酒的人,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啊。”
“呵呵,真人道法高远,自然是饮得这酒的,况且真人喝酒的样子,实在胜过天下千万饮酒之人,如此便算不得是暴殄天物。”
画姬早就看过宴衍形貌,一袭云纹金缕衣,头别玉簪,身姿挺拔,宛若惊鸿,眉如远山般好看,忽高忽远忽深。
不说其骨相皮相之美,独独那双眸子,万事不留心,无情还似有情,她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女子,连从画上也没有。
这样的人,连她这等女子也要动心啊。
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画姬便继续向宴衍解释:“这春神酒有两种喝法,一饮而尽和细品浅尝。”
“哦?这两种喝法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画姬笑了笑,并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卖关子似的念了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