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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封不平等人在一众青城弟子的陪同下继续向青城山进发,沿途再未遭到魔教阻击,只是零星可见双方战死人员的尸体在道路两侧歪七扭八地躺着,昭示着这里前不久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封不平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听一位名叫“蓝沧江”的青城弟子诉说着双方激战的战况。
“蓝师兄,此战贵派总共死了多少门人?”封不平问道。
“保守估计一百来人吧!”蓝沧江感慨道。
“那贵派总共多少人?”一旁的郎不静追问道。
“三百余人。”蓝沧江答道。
听闻青城派这一战打掉将近一半门人,封不平等人心中均感唏嘘。
不知不觉间,已见红日西斜,一行人终于抵达青城山脚下,只见又一批倾城弟子已在山门前驻足等待。见封不平一行人到来,为首一名年纪约三十五六的矮胖中年汉子率一众门人迎了上来,还未等华山四人下马,便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同时抱拳行礼,口中凄然道:
“感谢华山派四位少年英侠不惧凶险,慨然赴援,如此深情高义,我青城派上下,咸感大德,永铭五内!”
封不平等人见他们突施大礼,大感吃惊,当即滚鞍下马,匆匆将他们扶起。
“折煞我也!余师兄,诸位青城派的师兄弟,快快请起!”
封不平认出为首下跪之人正是青城掌门的大弟子余沧海。由于之前华山与青城两派掌门人之间走动频繁,而作为长青子的座下大弟子,余沧海也经常陪同掌门人一起出行,故他与此人曾有过几面之缘。此时一眼便认了出来。
封不平注意到他们身上衣着凌乱破败,全身上下满是血污,想必是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咦,怎么不见贵派掌门‘长青子’师叔?”封不平问道。
此言一出,只见青城门人个个垂头丧气,神情萧索。
“怎么了?师叔他……出什么事了吗?”封不平见他们表情有异,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
只见余沧海向封不平拱手道:“实不相瞒,就在四人少侠到来的三天前,以任我行和向问天为首的魔教大军向我派本阵发起一轮猛攻,恩师为救我等突围,以一己之力应战任我行、向问天和上官云三大高手,并将其三人引至后山密林深处……至今……至今未归!”
他言念及此,面露忧色,似乎是已经预感到了某种不好的结果。
封不平还想追问,忽听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从半山腰传来:
“大师兄!大师兄!不好啦——”
片刻后,一名年轻的青城弟子快步跑下山来,气喘吁吁地来到余沧海跟前。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当着封不平和在场众人的面大声说道:
“师父……师父他老人家的尸体……在后山……找到了!”
“你说什么?”余沧海闻言大惊道。
“师父他……他死了!”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在场除郎不静外,其余人都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余沧海闻言更是如中雷击,陡然间面色煞白,跟着双膝一软,便要当场晕倒,好在封不平和另外两位距离他较近的青城派弟子眼疾手快,才将他身子扶了起来。
封不平对其宽慰道:“余师兄,请放宽心,是真是假,我们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随后,一群人跟着那名报信的年轻弟子一路向后山走去。
众人约莫走出四五里地,翻过几座山头,来到一块山间坪地上。
十余名青城弟子围着一具盖上白布的尸体,持剑戒备。见余沧海等一行人到场,连忙恭敬地开启一条通道,让余沧海和封不平等人进入。
余沧海来到尸体面前,颤抖着手慢慢解开白布——一张熟悉的清瘦脸庞猛然映入眼帘,脸色已然白得发紫。
华山四秀也已认出,死者确是长青子本人无虞。
“师父——”
余沧海立马盖上白布,抬头仰天大叫,随即重重点地,放声痛哭起来。
在场的青城弟子见状,也纷纷跪地伏拜,哀嚎大恸。
华山四秀见此场面,亦为之恻然,一同低头默哀。
一盏茶过后,众人收束哀情,准备敛尸返回本山。
忽听一旁的郎不静开口说道:“请稍等片刻!”
余沧海和封不平均不明其意,愣在当场,只见郎不静迅速走到尸体前,掀开白布,便要去扒死者胸前衣襟。
“你干什么!”陡听余沧海大叫一声,话音未落,身子如电光火石般冲至尸体前,在郎不静手指触及尸体衣襟瞬间,伸臂将其挡开。
“郎师兄,死者为大,你此举未免太过无礼!”余沧海怒道。
“哦,与师兄误会了,我见长青子师叔遗体的领口夹了半片枯叶,心想不能让此不洁之物带入黄土,扰其长眠,故想帮它拍落,别无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