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战败的蛮族很可怜。
仅不周山一役便损失了五成人口，远比之前边打边退时要死的更多。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场决战中人族的伤亡反而下降了。
因为蛮族金丹级战力被李二隔空绞杀大半，山下的人族大军在军阵加持下势如破竹，展开一面倒式的屠杀。
直到杀够数，云烨才应约出手，命风部雨部降下冻雨，阻拦杀红眼的唐军，让残余的蛮族得以逃脱。
事后自有李二的圣旨来临，将青壮俘虏拿进中洲做苦力，妇孺则聚集起来，加以教化。
看管那些妇孺的，正是先前云烨收拢的如山猛那样的蛮人。
“九幽巫王？”
李二听着下方禀报，心中略有不满。
这是要防着他把蛮人全弄死了。
虽然他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这样赤裸裸的蹦出来一个巫王监督他，是有点不给面子了。
瑶池约定归约定，他已经完成了约定。
蛮族后续的死亡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把蛮族灭种，就跟他有很大的关系！
与人族有着血海深仇的种族，在他手里亡族灭种，整个人族都会铭记他的大名，这是他为大唐带来的荣耀。
眼下这个荣耀破灭，李二心中不满，却也没有表露出来。
天帝一脉在这场大战中出力不少，出面保下蛮族，传扬出去即便有些惹人诟病，但不影响其地位。
毕竟无论是上层还是底层，到处都有他们的影子。
征蛮之战论功劳，当是首功。
哪怕对方没有特意出来扬名，百姓的眼睛也看得到，学宫里的史书更是记载清楚。
“陛下，自从九幽巫王现世，那些蛮人都不太听管教了，有些主家把鞭子都抽断了，他们还是不干活，每日里朝南方做些古怪的仪式……”
察觉出皇帝不满，近身侍奉的内侍立即顺水推舟，按皇帝的心意，多说几句。
这是太监的自我修养，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说多少，都是学问。
李二缓缓踱步，在殿内转了几圈，没有开口。
“着司天监司主去天帝庙问询，再做定夺。”
犹豫许久之后，他还是决定先不试探天帝庙。
一来是跟天帝刚合作过，二来翠微商会尚未完全掌控，他的人只占三成。
此时试探，怕引起对方不满，打草惊蛇。
最少要等他的人占据翠微商会五成势力，才能与天帝庙分个上下高低。
“最好是各不相干……”
李二望着领命离去内侍，心里的危机感比之征南蛮时少不了多少。
神明不染皇权。
但他手下的人呢？
翠微商会里就没有想当皇帝的吗？
“重诺或许不是坏事……”
李二望着天空，回忆起当日在瑶池里的约定。
他没想到云烨真的重视那个约定，把自家的小天官推出来给蛮族当巫王。
云烨跟蛮族的仇恨，远比自己还深，竟能放下怨恨，按约行事。
“或许神明跟人族不一样，他们必须要重诺，哪怕他们无比强大。”
想起被灭族的曹氏与司马家，李二莫名安定了几分。
洛神跨洲追杀司马家，终归是为人与人之间日渐稀薄的信任，挽回了些许颜面，只不过不多。
如果天帝能重新把这种信任重新拉回来，也未尝不是好事。
当然，他说的是天帝不干预皇权的那种信任。
没有蛮族在侧威胁，百姓安居乐业，他想不出大唐灭国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