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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这一交手,便从未时打到了亥时,白玉被这场旷世大战所深深吸引,他自打出生以来,就从未见过高手过招,虽不知道面前这两位老人在江湖之中所处什么地位,但据他判断,玄云山一众道士个个武艺不凡,道爷又是众人的师祖,应是也能勉强跻身天下一流高手的境界了,这老和尚能和自家道爷打的你来我往,不分伯仲,那也应是响当当的人物!如今机会难得,应多学些交手经验才是。
白玉求知若渴,只用了须臾功夫,便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他可不知,今日见闻,是当今天下这座江湖,多少人寤寐思服,求而不得的机缘。
“不打了不打了!老友,我们已经战了数个时辰了,你赢不了老衲,老衲也奈何你不得,不如暂且停手?”法照和尚运足全身内力,勉强将老道太武逼退一步,赶忙抽身到十丈开外,冲着老道开口道。
“说的倒是好听,你若不愿动手,能与我比划这么久?哼!还自称出家人!争勇斗狠!臭和尚,若是再有三百回合,你必败无疑!”收了神通,老道原地站定,呼吸微有急促,想来在之前的比试当中,也是尽了全力。
“老友你可是忘了自己也是出家之人?况且若是你我较力,老衲虽然年事已高,但自问也绝不会输给你,毕竟若是没记错的话,老友你可是比老衲还要年长几岁的”法照老和尚闻言哈哈大笑,但言语之间,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好你个臭和尚,好好好!老道我今天就是拼了力竭,也要打的你满面桃花开!”太武闻言,心中火冒三丈,当即一跃而起,再次出手。
自从两人停手之后,白玉便也从痴迷沉醉中醒来,当下只觉腹中饥饿难耐,本想着上前向两位老人问候一声,招呼些吃食果腹,不成想这俩人竟又是动气手来,看看天色,轻叹一声“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啊!”
心思百转间,白玉忽的灵机一动,不过又似想到什么,使劲摇了摇头。犹疑片刻之后,才终是打定主意,暗道一声“不管了,大不了再挨道爷一顿板子!”当即猫着腰摸到伙房边上,提起立于墙根锄头,鬼鬼祟祟的向老道屋后跑去,没多少功夫,便大摇大摆,抱着两个满是泥土包裹的坛子回来,开启封盖,顿时,整个院中,酒香四溢。
“姓白的臭小子,你你你...”开口之人正是老道太武,只见他猛地抬手与老和尚对了一掌,借着对掌的反弹之力,飘身来到白玉面前,看着白玉此刻正将坛中美酒倒入碗中,气的说不出话来。
“道爷,您与禅师已经打了许久,此时定是口干舌燥,腹内空虚,小子心疼您二位,这不赶忙取来美酒,供您解渴,等下小子再去烧两个小菜,您二位品酒吃菜,好好叙叙旧,道爷您快坐下歇歇,哎!这酒闻着可真香啊!”白玉心中偷笑,不过面上却是一本正经,临了还不忘感叹一句酒香。
“这这这...你你你...这这...这可是我屋后埋的那两坛?”老道闻着酒香,看着酒坛上的泥土,心中虽已了然,但仍是不愿相信,开口问道。
“正是道爷您屋后所藏,我瞧这坛子,应是数年之前小子所酿,今日您与禅师老友重逢,小子便自作主张,将此酒取出,供您二位畅饮,故人美酒,正也应景不是”白玉恭恭敬敬的道,但不自觉上扬的嘴角使得他看上去多少有些狡黠。
“好好好!”老道此刻面色苍白,不知是之前比斗所至,还是心中怒火直冲天灵所至“好小子,好小子!你你你!我我我!整整五年,老道我日日惦记这两坛子酒,多少次酒虫犯了想要开坛品尝,都让老道我自己强行克制住了,就盼着日子过得快些,能让这两坛酒再放的陈些,五年啊!你说开就给我开了?”
老道太武再是压抑不住心中怒火,运气内力抬手便向白玉打去,口中不忘念叨着“好好好,长本事了!你这臭小子长本事了!我我我,我今天就考教考教你这些年内力修炼如何,抗不抗揍!若是打的你爹娘都认不得你,你也别怪老道我出手狠毒!”
白玉早就做好脚下抹油的准备,身形一动,向后退去,老道也未使出全力,这一掌虽然仍是击中白玉肩头,但却只是使得他跌了几个根头,并未造成太大损伤,一个鲤鱼打挺,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击过后,倒是令老道愤怒之余,心中生出一丝讶异,压下怒火开口道“好小子,倒是有些本钱,多时未关注于你,不成想内功又进步了,来,再接老道一掌!”
“别别别!道爷,小子本是好意,怎的您还怪罪于我,别打了,我这柔弱身板,可是不抗揍啊!”白玉哭丧着脸,头也不回,转身逃命去了。
“阿弥陀佛,当真是好酒啊!老衲虽不嗜酒,但这酒中滋味,怕是比起天下间的名酒,也不遑多让了”
老道本欲追打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但刚要动身,耳中便传来法照和尚的话音,转头看去,好家伙,这没羞的老和尚也不和主家人招呼一声,就端着酒碗,自顾自喝了起来,边喝便咂嘴,任傻子也看的出来,此刻极其享受。
“你这没羞的臭和尚!”老道返身来到法照和尚身前,手一伸,便要将酒碗夺下,口中叫嚷着“谁让你偷我酒喝!我的!都是我的!”
法照和尚似是料定了老道此番作为,一个鹞子翻身,退向两丈之外,碗中美酒,却是丝毫没有洒溢,大笑着开口“老友你怎的这般小气,如此佳酿,不与人分而享之,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老道不愿再理会法照和尚,张开怀抱,也不管酒坛上附着的泥土,将美酒揽入怀中,怒道“我的!都是我的!”
...
约莫着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月近中天,一道身影蹑手蹑脚的摸了回来,躲在伙房边上,偷偷探出半个脑袋,瞧向庭院之中,正是白玉。
此时院中,老道太武和法照和尚于石桌旁相对而坐,此时二人虽然偃旗息鼓,但显然,二人之间的气氛并不像看着这般和谐。
“老友,老友!再给一口,就一口!”法照和尚伸出右手,将手中酒碗送到老道面前,开口道。
“什么一口?你自己说你喝了几碗了?老道我也是猪油蒙了心,没有揍你这臭和尚就算了,竟还又是信了你的鬼话,分你酒喝!”
老道此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刚刚两人坐下,这臭和尚便厚着面皮说方才那碗酒喝的匆忙,未能细细品尝其中真味,要自己再分与他一碗,他此番定要慢酌细品,好生回味。
老道虽是极度不愿,但看在二人相识多年的份上,又自觉这等美酒佳酿,有懂酒之人共赏,也是一桩美事,心中一横,便分了他一碗。不成想这和尚端起酒碗,举手仰头,将碗中美酒一饮而尽,之后竟是面露赧然,自圆其说酒香浓郁,不能自已,喝猛了些,还怪老道抠门,明明说好是一碗,却只倒出半碗多些而已。
这番说辞可把老道气的够呛,不过法照和尚并不理会,义正言辞的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只要老道再分他一碗,他便再不纠缠,可怜老道本已决意再不会与老和尚半滴酒水的,但想到若是能用一碗酒水换个安生,倒也算是笔划算的买卖,况且和尚都说“不打诳语”了,无奈之下使劲咬了咬牙,强压下心中怒火,还是又向碗中斟了大半碗。
可老和尚那管他之前所言,如法炮制,顷刻之间,整碗酒水便已入腹,时下正微笑的看着老道,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又来纠缠。
“别和我说话!你这个狗和尚,脸都不要了!”见法照和尚还要开口,老道赶忙冲伙房方向喊道“臭小子,看了这么久,还不滚出来?你惹来的麻烦,你自己处理,莫要让他再纠缠我!”
“来...来了!”白玉听闻老道所言,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从屋后钻出,哭丧着脸道“道爷,禅师是来寻您的,小子无非只是引了一小段路,哪能算是小子招来的...”
见老道面色不善,白玉赶忙接着开口“禅师,那个,小子屋中有最近新酿的酒水,虽然少了些陈年滋味,但是工艺手法都有所提升,不敢说比道爷手中这两坛子美味,不过想来应该也不会相差太多,我这就去取来,您莫要再向道爷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