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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九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鼻头小声道：“你还需要喊人？我看你揍人就挺疼的。”
“祁九！”夏熠阳将手里的玩偶向他砸去，恶狠狠地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他的名字。
侧首一闪，祁九精准地抓住了她扔来的玩偶，两步上前将玩偶塞回她怀里。
“你的眼睛很红，刚刚哭得太狠了。”
“随便它红吧，反正这里又没有鸡蛋又没有冰的，肿了也是该。”夏熠阳气急呛了回去。
“你说过的，肿了就不漂亮了。”
夏熠阳还没来得及再怼回去，祁九从怀里忽然掏出个布包起来的家伙。
“没有冰，雪行么？”他默默开了口，“我在楼下见到角落里有积雪，取了一些，冷敷一下会好些，不然晚点会疼。”
他记得刚才李穆衍让夏熠阳别哭说的话，眼睛肿起来，得冰一冰。
“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难过了吗？”
依旧是直白无比的提问，但这一次却让夏熠阳无法回怼。
抱着玩偶，她无措地看着祁九，嗓子眼糊糊地说不出话来，先前压下去的那些情绪又反扑了回来。
更加凶猛。
“不是，我，我又说错什么了？”
祁九手足无措地上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到这姑奶奶了。
看着夏熠阳眼泪汪汪地望着自己，他宁愿被她揍。
“我们不是找到人了吗？怎么还哭？”
声量放轻，祁九走到夏熠阳身旁，带着她坐到矮几下的坐垫上，认命地给这姑奶奶冷敷起来。
眼睛被冰凉的东西覆盖，夏熠阳忍不住往后仰了仰头。
下一秒后脑勺就被一只大手擒住，耳边也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气。
“别动，忍一下，不然明日有你难受的。”
夏熠阳没出声，只是咬住了下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只剩两人安静的呼吸声。
“躺下吧，雪化了会滴水，打湿了衣裳会不舒服。”
“躺下？”
“对，枕我腿上就好。”
“可这水就会滴在你身上，你……”
“我是游戏里的人物，我可不会受这些影响。你的小体格子能跟我比？”
祁九打断了夏熠阳的婉拒，直接将人往后带，将她调整成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祁九……对不起。”
“怎么了？”
“我刚又吼你了……”
“哦，那没事儿，我习惯了。”祁九无所谓耸耸肩，将夏熠阳额头上的碎发拢好，以免被雪水打湿。
夏熠阳虽仰面躺着，但眼前依旧被遮挡，一片漆黑。
感受着额前发丝的拨弄，她伸出手，想由自己来扶着那块布，却没曾想被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捉住。
这只手冰冰凉凉的，掌心粗糙，有一种熟悉感。
细细想来，也数不清被这只手握过多少次了。
一滴融化的雪水顺着夏熠阳的眼角落下。
‘游戏里的人’。
这个词仿佛打了着重符号一般蹿进她的耳朵里。
她突然意识到，她需要告别的人，不止李穆衍一个。
还有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