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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小靠在他怀里，双手依赖的搂着他的腰点点头。
顾琰又说：“我想，你可以多接触她，多关心她，弄清她在李家的事，她的成长经历，解开她的心结，也许这样对你对她都是件好事。”
提到这点聂小小就生气很无力。
“我是想关心她，可她有时候太气人了，简直油盐不进。就拿她那个家暴的男朋友来说，我看她长的也不是一副恋爱脑的样子，怎么就是不听劝呢，这种家暴男不分手还留着过年吗？我不是为她好吗？结果她还嫌我管的太宽，当时我都气的懒得管她了。”
顾琰想到明月冷酷的模样，转刀时利落的动作，像被训练过一样。
他沉思道：“关于她男朋友这件事，我觉得你不用这么急，你今天是在房间，没有看到她挥刀时那个样子，比小李飞刀的飞刀还要狠！”
“有那么厉害？”
“嗯。我看她那样子，真跟电视上的杀手一样，估计一般人是打不过她的，所以，除非她想被人欺负，不然别人根本动不了她，说来说去，就是她身上的神秘点太多了。”
聂小小听到这话仰头吃味的望着他。
“神秘点太多？我听说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就是从觉得她神秘开始，你不会对明月有兴趣了吧。”
顾琰笑着点点她的俏鼻：“瞎想什么。当她拿刀子气势汹汹的逼问我时，我真的感觉到，她是关心你在乎你的。不管她是好人，还是坏人，至少她对你是善意的。”
这件事真的让聂小小郁闷抑郁了好久，而且她除了跟顾琰说，不敢跟任何人说这件事。
因为，她私心里，也不希望任何人把明月想坏。并且，那是罪案，就算没有直接证据，让别的人知道明月犯过罪，也是不好的。
就在聂小小犹犹豫豫，拿不定态度去见明月的时候，顾琰打电话对她说，明月已经三天没来公司上班了，也没请假。
聂小小顾不得其它，匆忙找到明月住的地方。
结果却看到明月被人打的全身都是伤，脸还青肿着。
聂小小顿时什么气啊怨的也没了。如果明月想用这招博取她的可怜和同情的话，那么她成功了。
因为聂小小看到这样受伤的明月，除了气，就是心疼。
更多的就是心疼。
顾琰还说，明月是练过的，有身手，可以保护自己的，结果她怎么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嘛。
她不是坏人吗？那就坏的狠一些啊，至少要坏的会保护自己吧。怎么有她这么笨这么傻的坏人！
那个男的明显不是第一次打她，为什么她就是不分手呢。
明月看到聂小小有些尴尬：“你怎么来了？”
她大概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不好看，很狼狈，所以躲在家里不想出去见任何人。
聂小小气到不想骂人，冷声特别淡定的问：“我不来你预备怎么办？被人打死在家里，无声无息的消失吗？”
明月脸肿了，乌青紫肿的，看不清表情，声音凉凉的，没有起伏的情绪：
“这样不好吗？”
聂小小气到差点尖叫出声：“这样不好吗？李明月，你什么意思。”
“不要叫我李明月，我讨厌姓李。”明月突然厌恶冰冷的说。
聂小小想到顾琰的那些提醒，又缓了一口气忍耐的说：“我猜到你可能在李家有一些不好的际遇，但也不用这样惩罚自己啊，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要往前看。当我们只是个孩子的时候，很多事我们无能为力，可现在你长大了，你有能力保护自己了，你不应该是对自己更好的那个人吗？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明月沉默了一会儿凉笑：“从小被挨打被挨骂的孩子，被打习惯了，现在没人打了，突然不习惯了。”
她仰头昂着泪眸望着站在一边的聂小小：“我经常问自己，什么是真实的，是你拉着我的手是真实的吗？不，那种感觉怎么可能是真实的呢，美好的像梦一样。而且我配吗？你每次拉我的手，我都觉得自己很脏。只有这样，像现在这样，被打的浑身是伤，被人嫌弃，不停的疼痛，才是真实的世界啊。只有这样的我，满心怨恨世界的我，才是真实的啊。我已经在黑暗里生活习惯了，不喜欢光的刺眼，你别拉我了行不行？”
聂小小难受心疼的流下眼泪。
她轻声问：“你在李家过的不好吗？爸妈不是说，李家是知识份子吗？他们人很好吗？他们家还很有钱的。”
“知识份子？你知不知道，越是在外面装好人的人，回家越是脾气古怪毛病多。他们是对我不错，但那是在他们的亲生儿子没出生之前，他们的亲生儿子出生之后，我在他们一家人眼里就跟狗一样，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不，狗都比我命好。”
明月吸了口气，倔强的忍住眼泪。
聂小小想过去抱抱她，明月冷漠的偏过脑袋。
“聂小小，我很讨厌你现在这副傻样子知道吗？我都没有哭，你哭的满脸是泪干什么？又想让我心软吗？我不会心软的。”
聂小小深吸一口气，忍住眼泪坐在她旁边轻问：“那你跟我讲讲冯伟的事，你上次不是跟我说，等有机会的时候你把你们的故事讲给我听吗？”
“我跟他的故事很简单，我们俩在网上认识的，因为我跟他都想死，就约了时间地点一起去死。死之前，我们说出自己为什么要死。他有一个家暴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爸爸一喝醉就打他可怜的妈妈，后来还逼着他一起打妈妈，如果他不打，他爸爸就连他一起打，往死里揍。并且每次他打人的时候，他爸爸就会夸他，说他这样才像个男子汉。”
“他渐渐的就打人上瘾而不自知。后来他爸因为肝癌死了，没人再逼他打人了，他一急就改不了打人的毛病。有一次，他把自己妈妈打到住院，断了两根肋骨，就从那一次他清醒了。他想改变自己，但是总是控制不住体内那种暴戾的本能，他说这肯定是血液的遗传，改不了了。他觉得自己是个恶魔，想要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聂小小：“所以你觉得他本质不坏是吗？你觉得自己这样一次次被他打，一定会唤醒他的良知让他变好是吗？明月，你很傻知道吗？”
明月突然失控的暴吼：“你懂什么？就算他是坏人，他是全世界最坏的人，可是他帮了我，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相信我的人，这就够了！就算他是坏人，在我这里，他也是好人。”
聂小小悲悯的心疼的深深的望着她。
“所以在李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让明月想死，在寻死的时候遇上了同样极端有病的冯伟。
他们两个是互相救赎吗？但明月此刻的样子，像被救赎了吗？也许，只是两个病态的人抱团取暖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