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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比斗定在了十日后，可有把握?”
林威端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赵牧。
从辛家离开后，他就把赵牧领到了自家厅堂，一路上不见这小子有丝毫担忧之色，让他满肚子话都憋在了嘴边。
“大人，我有一事不明。”
赵牧沉默地点了点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实授正兵百户已是铁板钉钉，辛家以流言为借口发难，便是我输了，他们难道还能抢回这个百户官不成?”
“抢不回，但可以让你名誉扫地，坐实那些流言，污你名声，让你在军中沦为笑话，难有立足之地。
军中慕强，有没道理，拳头说了算。只要打赢，假的也能变成真的，真的也能变成假的。”
林威摇了摇头，目光深邃，看向身前的空处：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我，针对你只是幌子…”
原来你也知道呐！
赵牧心里感叹一声，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悄悄竖起耳朵。
“朝廷有意起用戚帅，整顿海防，对倭用兵。有些人收到风声，坐不住了，想擦干净屁股…
我在这里，妨碍了人家做事，所以想方设法把我挤走。”
林威吐出一口浊气，脸上少有地现出愤懑之色：
“这帮蠹虫，身负皇恩，却吃空饷，喝兵血，公饱私囊，徇私枉法，罪大恶极，但…不能死。”
这…转得太快不怕闪着腰么？
赵牧猛地抬头，却见林威一脸苦涩，眼里尽是不甘。
“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一群，而是从中枢到地方，从六部到九边四海，结成的一张绵密，且覆盖了整个大燕的网！”
林威深吸一口气，声音都变得沙哑：
“任何想要对这张网动手的人，等同于和大燕对抗，下场凄凉…”
他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彻底沉默，似陷入了回忆。
赵牧似受到了气氛感染，低头垂目，嘴角却是下意识地撇了撇。
不就是整个国家的官僚体系，彻底腐化堕落，中枢与地方的官员相互勾结，损公肥私，一起趴在国家身上吸血嘛！
前世那么多王朝兴衰，又不是没见过，王朝末年的标配啦…
咦，王朝末年？！
赵牧倏然一惊，因为原身位于整个社会底层，所知有限，即便来到苍崖水寨，他的主要精力也放在了练武和还债上。
对所属的大燕，其实知之甚少。
如今听得林威一席话，他却是反应了过来。
种种迹象表明，大燕很可能已经进入了末期。
王朝末年，兵灾人祸，天下大乱，各路英雄轮番登场…
在这俗世洪流中，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不想随波逐流，朝不保夕，就必须要抓牢两样东西——
兵，与粮。
“…你在想什么？”
“啊？”
赵牧猛地回过神来，就见林威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脑筋急转，尬笑道：
“我在想十天后的比斗，若按大人你这么说，我岂不是还没打就输了？
毕竟人家势力大，得罪不起，万一人家输了报复，我这小身板也扛不起呀…”
“倒也不必如此，我的本意，只是让你讲究方法策略，而不是要你唯唯诺诺，裹足不前。”
林威笑着摇了摇头，凝声道：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良臣，大燕养士六百年，总还是有些风骨，虽会妥协，但不改其志，足以为你遮风挡雨…”
“如此，十日后，卑职必胜。”
赵牧起身，朝林威恭敬一礼。
林威欣慰地点了点头，让下人取来一只药葫芦交给赵牧：
“这里面是七星锻骨丹，能大大加快锻骨的进度，你且拿去用，争取在十日内完成一次锻骨，这样应能稳胜辛鹏。”
前两日破了筋关后，赵牧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检测过，八十九钧的力量，让老林愣了半天都没说话。
如此禀赋，当属天才，完成一次锻骨后，其力必过九十钧，足以碾压辛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