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欣看了看微亮的天空,这光线已经不影响赶路了,就直接开口赶人。
【吃饱了没,吃饱了就自行离开了。既然已经出山了,就不要赖在我家。出了村,翻过两个土坡,再走二十里路就到了景安镇。】
徐灿拿筷子的手一僵,他其实不想这么快就回去。待在大娘面前莫名的有安全感。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再不回去,很多人都有睡不着了,尤其是家里的老头子,这会准在哭天摸地,满世界的找他。
可谁又能能保证这一路上不会再出意外了。此次出事,他绝不相信只是一个巧合。
阿元敏锐的察觉到少爷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急忙救场道:“大娘,你这些猪和熊要及时处理吧,你看全部这些卖给我家酒楼如何,保证价格公道。就是,就是.....就是大娘您能不能把我们也送捎带过去?”
乔欣抬起眼皮子撩了他一眼,这小厮真尽责,处处都为他家主子打算,这是打算买她家的东西在让自己当一回免费的保镖!
这算盘珠子都崩到她的脸上了!
徐灿这会也反应过来了,连忙道:【大娘,镇上的景泰酒楼就是我外祖母家里开的。常年都收野味,价格也公道。你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你只要把我送到那里去,我再给你一百两的辛苦费。】
【杨铭纯是你什么人?】观察了半天的乔元清突然开口问道。
【是我外祖父!】
杨灿没想到在这里突然听见外祖父的名字。
乔元清一下子道出了杨灿的真实身份,【你是逍遥侯的小儿子?】
阿元瞬间把杨灿挡在身后,满脸警惕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哪知道乔元清却转身朝乔欣拱手作揖,【母亲,儿曾受扬家恩惠,方得以进学。若非杨老归乡的那几年做下善事,儿是无法读书识字的。】
徐灿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他外公都过世快十年了,这里居然还有人记得他外公的好。
乔欣这才想起,二儿子能考个童生还真的是多亏了景安镇上的一个大户人家。她就说嘛这个破家怎么可能供得起孩子读书嘛!
杨家是镇上最大的乡绅,曾经出了一个尚书郎,在京城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勋贵人家。可惜末帝时期朝政腐败,民不聊生。天灾人祸不断。在回鹘攻入江城发生了江城屠杀惨案之时,末帝带着皇亲贵族不战而逃。杨老就对那个朝廷失望至极。逃过一劫的他辞官告老,蛰伏乡里等待明主问世,可惜至死都没实现。杨老回乡的头几年,一次外出偶遇了五岁的乔元清。
彼时的乔元清已经懂得藏拙,借着在给一帮春游学子当杂役,偷偷地起学习文字诗词。小小小年纪哪怕被发现了也丝毫不慌,让杨老对他记忆犹新。
结果就是乔云清从仆役变成了杨家书院的一个杂役,至于能不能有收获,那就各凭本事了。他每每借助打扫卫生的机会去偷听孩子们的读书声,乔云清就像海绵一样,不放过一次学习的机会,在短短两年的时间乔云清暗地里就已经将蒙学所有的书籍熟记入心。
可偏偏这个时候,杨铭纯溘然离世。
乔云清因为某些原因。也失去了这份工作,但是凭借着这两年的见识,他居然找了一份书局的工作。这简直是老鼠掉进米缸的日子。
那时候,乔欣大部分时间都在赚钱给老爹看病,还要操心家里的生计。一个女人何其艰难?
她对三个儿子小小年纪就在镇上讨生活感到心疼,但又无能为力。这乱世,有口饭吃总比饿死强吧。
当初二儿子没跟原身说过是谁帮忙,原身居然也心大的不多问。那两年肯定不像乔云清说的那么轻松,真要看好他的资质为何不收做入门弟子,偏偏只让书院做个杂役?乔元清明显不愿意细说,乔欣也知趣的未再打听。
不过,不管怎么说乔元清都是受人因果,这个人情不得不还了。
免得日常梦多,乔欣直接做了决定,【老大,老三,去村里几辆个架子车,天亮了就去镇上。老二随我进屋,你们主仆也自己清洗一下,休息一下一起出发。】
乔欣待人进了偏房,就把从徐灿那里的到的银两递给乔元清。【我们可以考虑去一个比较富饶点的地方,这些钱足够咱们落脚。】
乔元清瞧着手上十几个金瓜子,和七八张银票,心头一震,这哪是足够落脚,他们一步进入小地主也是绰绰有余的。母亲何时这么厉害了,那以前又是为何.......
他心思莫名,反而问起乔欣,【阿娘是想去京城吗?】
至
乔欣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这点小资本能保证我们在京城落脚?那京城寸土寸金是咱们你设想的?我的意思是比昨天咱们讨论的地方可以再好那么一丢丢。】乔欣用手指比划了那么一点的距离。
至
乔云清勾了一下嘴角,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儿子一会跟你们一起去街上,我好好打听,这些钱都放阿娘手上吧。】
至
乔欣乔欣也不矫情,【你拿一百两再买一辆不错的马车,让孩子们和女眷歇歇脚,那牛车你们哥三个坐着也不委屈。等到了落脚点要是没法养咱们卖了就是。】
至于粮食,衣服,鞋子这些日用品,他打算今天自己去选购。儿媳,儿子都过惯了苦日子,肯定舍不得一下子买好的用。
乔云信乔云霆一人提了一个大猪腿,分别从赵大夫和村长家各借了一辆牛车载着几头野猪和熊瞎子穿过了整个小窑村,朝着景安镇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