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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手中的青锋剑,闪烁着森寒的冷光,悬于半空,剑尖距那赤红肉球仅仅只有三寸之遥。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所有人的心跳都在此刻悬到了嗓子眼。
陡然间,一声霹雳响彻苍穹,殷夫人产床前的烛火,像是被某种力量所驱使,陡然间暴涨三尺有余。
“剑下留球!”
一声如洪钟般的断喝,宛如一道惊雷,骤然在产房内炸响。
紧接着,一道紫电如蛟龙出海,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破窗而入。
李靖只觉虎口一阵剧痛,犹如被重锤猛击,手中的玄铁剑竟不由自主地脱手坠地。
那锋利的宝剑,生生将坚硬的青理石地面劈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大坑,碎石飞溅,尘土飞扬。
烟尘中现出个颀长道人,头戴七星冠,身披玄鹤氅,混元剑寒芒吞吐如蛇信,他足尖点地时,整座厢房竟似水波般泛起涟漪。
“贫道乃是殷商国师、天庭万岳天尊、西方二圣亲传弟子申公豹,李总兵大人好大煞气啊。“申公豹广袖轻拂,背后虚空隐现几道剑气虚影,“此子乃女娲宫灵珠托世,将军这一剑若劈实了,怕是要断送殷商百年国运。“
李靖听闻此言,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他下意识地倒退半步,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那剑柄上的缠绳也被汗水浸湿,变得滑腻不堪。
床榻之上,殷夫人挣扎着支起半身,素白的中衣早已被鲜血洇透,斑斑驳驳的血痕触目惊心。
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坚定的光芒,颤声喝道:“夫君且慢!”她的目光急切地掠过那团兀自跳动的肉球,在恍惚之间,分明看见其中隐隐浮现出婴孩的轮廓,胎发之间,竟缠绕着缕缕金光。
“国师此言当真?臣险些断送了殷商国运?”李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他的余光再次瞥见那肉球,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后怕。
申公豹见自己那一番胡言乱语居然被李靖深信不疑,心中暗自窃喜,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将军请看!”申公豹左手迅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刹那间,虚空之中凝出一道奇异的图画,“此子命格与朝歌王气相合,若今日夭折于此...”申公豹指尖轻轻一点,图中原本繁荣昌盛的殷商疆域,竟瞬间现出如同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痕。
李靖见状,额角的冷汗如豆粒般滑落,恍惚间,他仿佛真的看见陈塘关在滔天巨浪的冲击下,轰然倾覆,无数百姓在洪水中挣扎呼号。
就在此时,肉球应声裂开一道道细纹,紧接着,一声清亮的啼哭如穿云裂石般响起,瞬间打破了产房内紧张的氛围。
床榻之上,传来一阵裂帛之声,殷夫人不知何时拼尽全力扯断了锦被,将襁褓紧紧地护在怀中。
她发髻凌乱,发丝如乱麻般披散在肩头,原本秀丽的面容此刻却透着一股母兽般的凶光。
“纵是妖邪转世,亦是妾身十月怀胎的骨血!”话音未落,那肉球彻底崩裂开来,一个婴孩出现在众人眼前,周身还环绕着淡金火焰。
申公豹看着襁褓中的哪吒,心中暗自思忖,“果然不出所料,球中正是哪吒,而外部这层乃是胎膜,想来哪吒日后那般顽劣暴躁,性格缺失,固然有太乙的宠爱纵容,但这胎膜未能被其吸收,恐怕才是最关键的原因吧!”
“夫人安心,刚刚国师说过了,我儿日后会成为我大商的中流砥柱,并非妖邪,此子日后便唤作哪吒吧!”李靖看着殷夫人,眼中满是愧疚。
李靖正欲转身,请求申公豹将哪吒收入门下,也好为孩子寻一个光明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