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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蓝东海之水,在头顶翻涌不息,发出沉闷而又磅礴的声响。
申公豹身形随着烛龙,如同一叶扁舟,向着那无尽的深渊缓缓坠落,四周的黑暗如墨,将一切吞噬。
老龙手中紧握着的一盏青铜古灯,散发着惨绿的磷火,光芒在海水中摇曳,将周遭的珊瑚丛全部映照。
咸涩海水灌入鼻腔时,申公豹突然想起前世在书中看到的一句话,“世间霸道者,唯有祖龙。”
“到了。”烛龙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传来,惊散了申公豹的回忆。
“前辈,在这海底,怎么用油灯?”
“习以为常,莫要见怪。”
申公豹猛然驻足,不是因为那句话,而是他的眼前出现一道横贯海底的狰狞裂缝,触目惊心。
裂缝处的海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静止状态,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碰裂缝的边缘,指尖刚一触及,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袭来,眨眼间便结出了冰晶——这绝非寻常的裂痕,分明是被人为割裂而成的伤痕。
烛龙枯槁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拐杖,杖头镶嵌的玄冥珠,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
刹那间,整个海底开始剧烈震颤,裂缝中涌出千万道金色龙形符文,它们相互交织,盘旋向下,竟幻化成了一道阶梯。
“跟紧。“老龙佝偻的背影没入黑暗时,申公豹嗅到了腐朽的血腥味。
这阶梯仿佛没有尽头,申公豹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心跳声来感知时间的流逝。
他默默数着,当数到九千九百九十九时,脚下突然传来玉石相击的清脆声响,在这寂静的海底,显得格外突兀。
烛龙高举拐杖,将手中的青铜灯盏狠狠砸在漆黑的岩壁上。
一瞬间,无数荧光水母从岩缝中涌出,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将这片地底世界照得如同白昼。
就在这时,申公豹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他本能地掐诀,九九散魄葫芦瞬间喷出漫天红沙,弥漫开来。
赤色毒雾中,他看见黄袍道人狼狈地挥袖抵挡,玉清仙光与红沙相撞迸出点点星火。
“黄龙师兄?”申公豹见状,急忙收起法宝,红沙倒卷回来,在他掌心割出道道血痕。
“师弟你怎的如此警惕,这可是红云老祖的灵宝,你是想害死为兄吗!”
“师兄见谅,习惯了~”申公豹尴尬地挠挠头,赶忙向着黄龙行礼。
烛龙见状,将拐杖顿地,声若闷雷:“时辰到了。”
申公豹压下心头的疑虑,默运祖龙诀。
然而,就在这时,丹田处突然传来一阵灼痛,让他几乎难以忍受。
与此同时,岩壁上的荧光水母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开始疯狂游动,在三人头顶迅速聚集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是......”黄龙话音未落,周围一切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轰然崩塌,巨大的轰鸣声中,三人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入一处幻境之中。
申公豹只感觉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这股力量撕碎,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当他再次睁眼时,已置身于一片荒古战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