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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孝康再次行礼,郑重地回应:“鲁相教导,学生铭记于心。三省吾身,学生不敢忘。”
杜谚昌在一旁提醒道:“君庸,鲁相今日的金玉良言,可当得起一杯酒?”
侯孝康赶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恭敬地向鲁远敬去。
鲁远满意地看着侯孝康,仰头喝下杯中之酒:“没想到林如海竟还有你这等传人,其志可继矣!”
杜谚昌也在一旁点头赞同:“如海这些年一直坐镇扬州主持江南盐务,治理成效有佳。盐价平稳,税银也从无纰漏。奈何近两年身子一直不见好转,这好不容易理顺的盐务,又乱糟糟起来......”
说着说着又想到这乃是恩荣宴,不是谈论这等糟心事的时候。
侯孝康非常有眼力见,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自然地接过话题,试图将氛围转向更加轻松愉快的趣事。
酒过三巡,恩荣宴上的众位学子逐渐放开了心神,他们本就是一群文客,碰到一起自然免不了要吟诗作赋,以展示自己的才情。
不一会儿,就有好几篇佳作现世,引得众人纷纷叫好,就连鲁远和杜谚昌这样的前辈也忍不住对这些佳作进行了好评。
然而,正当宴会进行得其乐融融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状元郎还没有作诗呢,这可是陛下钦点的文魁,躲在一旁不作诗,倒显得咱们班门弄斧了。”这句话一出,原本还有欢声笑语的人群瞬间就将目光看向了坐在一旁的侯孝康。
侯孝康此时正在和忠顺亲王说笑,他也是第一次与忠顺亲王见面,但莫名的两人非常聊得来,谈天论地正是痛快之时,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一时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他抬头望去,只见人群中皆指着他,众人脸上不一而足,挑衅,期待......。
“侯文魁,大家伙都想目睹你的佳作呢?你可是今科文魁,总少不了你的。”随着又一个声音传出,人群竟逐渐躁动起来,甚至不乏传出一些质疑的声音。
侯孝康心中明白,自己本就是年纪最小,今日风头又全让他出了,难免有些人会心生嫉妒和愤怒。他们自然不会傻到单独出来恶心人,但要是混在人群中随便阴阳几句,还是有很多人乐意的。
面对这样的局面,侯孝康并没有慌乱。他微笑着站起身来,向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诸位同年,今日乃是恩荣宴,大家相聚一堂,本应共享欢乐。我侯孝康虽侥幸得中状元,但也不敢妄自尊大。既然大家如此期待,那我就献丑一首,以助酒兴。”
只见侯孝康走到案桌前,重新铺开一张新纸,提笔写了起来。杜谚昌和鲁远乃至忠顺亲王也都轻挪脚步,站到旁边看了起来。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杜谚昌在一旁诵读侯孝康所作之诗,声音虽轻,却在寂静的宴厅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诗中借竹喻人,寓意深刻,让不少人脸红耳赤,仿佛被戳中了内心的痛处。
“借竹喻人,不是说我不行吗?我偏要行给你们看!而且还要比你们都行!”这首诗仿佛成了侯孝康无声的宣言,他用自己的才情回应了那些质疑和挑衅。
然而,这首诗虽然证明了侯孝康的才情,但另一方面,也让他陷入了“不争气,又不行了”的尴尬境地。或许是因为心中怀着忏愧,又或许是被侯孝康的才情所折服,众人开始争相向他敬酒。
这些敬酒的人,一个个都执拗得很,仿佛不将侯孝康灌醉就不甘心。侯孝康本就不善饮酒,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他实在躲不过去,不多时便被灌得烂醉如泥,如同死猪一般被方济州和吴言明抬走了。
“让你装!人还是不能太装了啊!”看着侯孝康被抬走的身影,有人忍不住低声嘀咕。这句话虽然带着几分调侃和戏谑,但也透露出对侯孝康才情的认可和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