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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博尔赫辛十分沉默。
楚瓷虽然早就知道斯南决基因崩溃，但她以为他身为帝国脊梁，肯定会有治疗的办法。
帝国研究院不就传出了消息，说目前对于基因崩溃治疗有显着发现嘛。
“小瓷。”
楚瓷抬头，见博尔赫辛十分严肃的看着自己。
她先一步开口：“阁下，我不会说出去的。”
博尔赫辛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意：
“指挥官阁下没有洗去你的记忆，说明他觉得你是可信之人。”
楚瓷没说话。
斯南决没洗她的记忆，应该是因为怕把她洗成个傻子。
她查过精神力修改记忆的资料，确实有些高精神力者有办法做到。
但一旦被洗脑者想起了那些记忆，说明对这股催眠精神力有了抗力。
若再次受到精神催眠，可能会条件反射的产生排斥，容易引起脑部不可逆损伤。
简而言之，变成傻子。
她跟司南决无冤无仇，仔细说来他还欠她一条命，不至于把她弄成个傻子。
楚瓷：“莫雷是斯南决的亲信吧？”
博尔赫辛虽然惊讶她对于指挥官阁下的称呼，但依旧点了点头：
“是。”
“斯南决应该是知道，我不会傻到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楚瓷自嘲的笑了笑：
“莫雷是他的亲信，你又是将来的大元帅，你们谁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如果这件事情走漏了风声，那就肯定是我说的咯。”
博尔赫辛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知道她是误会了指挥官阁下，便摇了摇头：
“不是的，指挥官阁下连军官选拔都让你参与，一定是十分信任你。”
否则以指挥官阁下的性子，第一天就不会让她留下。
博尔赫辛猜想，指挥官阁下应该是知道了楚瓷就是禁药案的军功授予者，才会如此的信任她。
楚瓷不置可否。
说实话她并不关心斯南决在想什么，她也不奢求任何人的绝对信任。
因为她也不可能完全信任谁。
她只知道斯南决很强大。
是她所知的，这个世界里最强大的存在。
强大到让她心生向往，引为目标。
她要变得强大，再强大一点，才能走出如今这个困局。
找到她的出路。
“得到最高的权力，才能够探索最深的秘密。”
这是她某一天做梦时，梦中的自己对自己说的。
她在一个混沌诡异的空间，周遭一片虚无，身下是无底之虚，而她孤身一人。
但她面容沉静，未见恐惧。
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楚瓷，你要得到最高的权力，才能探索最深的秘密。”
......
战舰在第二天早上准时到达。
楚瓷本以为航行时间就有这么长，没想到竟是特意在这个时间点降落的。
博尔赫辛：“高强度的飞行之后，能快速进入作战模式，也是考核中的一项。”
楚瓷点头：“所以军舰降落，他们就会开始基础一测吗？”
博尔赫辛点头：“是的。”
军舰降落的那一刻，就意味着考核正式开始。
楚瓷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走下军舰的那一刻，还是被战区边线的恶劣环境惊到了。
这里不同于主星的美丽天空，清新空气，所过之处繁荣昌盛，科技之城。
这里的高楼是铜墙铁壁，看起来密不透风，颇有些压抑。
天空是见不到阳光的灰蒙，阻人视线的浓雾好似笼罩了整个世界。
据说，还是使用了最先进的环境优化仪的结果。
更让人觉得不适的，是那种从很远地方传来的虫鸣声，断断续续，尖锐难听。
无时不刻刺激着人的大脑，试图唤起人心中最癫狂的情绪。
难怪低等级的人遇见高智虫族十有九疯。
这是打心理战术呢。
几声枪击声响起，几只越过声波阻隔墙的低等虫族被打碎，战斗机器人的手掌展开，变成一个巨大的吸入口，将那些恶心的尸体组织清理干净。
楚瓷想起斯南决对于这些低等虫族的评价。
“低智虫族从诞生到死亡，都在以母虫王的意愿而活。”
“它们是最忠心的士兵，以性命来执行命令，前赴后继，永不停息。”
这便是人类千百年来无法战胜的敌人。
博尔赫辛见楚瓷停住脚步，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连忙走过去，道：
“小瓷，你不舒服吗？”
楚瓷摇了摇头：
“没有。”
她看了看脚底下一只小小的圆壳甲虫，问博尔赫辛：
“这也是虫族吗？”
“噗嗤。”有人轻笑出声。
楚瓷转过头，看见几人从身后走来，笑她的是莫雷。
为首的是斯南决。
他带着银色护面和透明目镜，穿一身黑色军装，肩上银星闪耀，挂满肩头。
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无端的恐惧与臣服。
罗瑟将军热情的打招呼：
“楚瓷小姐，这里的环境恶劣，你有觉得不舒服吗？”
楚瓷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着罗瑟将军摇了摇头：“我觉得还好。”
罗瑟将军放下心来，心中对楚瓷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她看似柔弱脆弱，却总是坚强的出乎意料。
罗瑟将军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就好，如果你有任何的不适，可以随时告诉我，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随时找我。”
楚瓷护面里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
“好的，谢谢罗瑟将军。”
几人越过楚瓷时，为首的人突然停下。
莫雷奇怪道：“阁下，怎么了？”
只见斯南决停在那里，目镜下的银灰色眼眸落在楚瓷脚边，眉心微蹙。
那只圆形甲虫仿佛感受到了危险，正手忙脚乱的爬动，眼看就要爬到楚瓷那里。
突然被一双冷硬的军靴踹了一脚，一下子飞上高空。
不知掉到了哪里，楚瓷听见有人“哎呦”了一声。
“什么东西啊，掉我头上了。”
楚瓷：“...”
她无语的抬头看向他，只听见他淡淡说了句：
“八星虫而已，不是虫族。”
说罢他大步往前走，背影渐渐隐入薄薄的雾气中。
博尔赫辛提醒她：
“小瓷，走吧。”
楚瓷“哦”一声，跟上他们的脚步。
落地即代表考核开始。
所有人都穿着统一发放的作战服装，护面上显示着各自的名字。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一人身上。
银河之冕，帝国传奇。
能以一人之力抵抗整个虫族战队的指挥官阁下。
他似裹挟着夜的沉郁，却也有着星河不朽的璀璨。
站在那里，便是脊梁。
楚瓷觉得，这样的人要走上自我毁灭的路，真是有些让人唏嘘和叹惋。
她是博尔赫辛的助手，所以在他工作时她会跟着，顺便看一看每个人的测试水平。
大概四个小时一测结束，合格人员直接送上军舰，向考核星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