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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漠安好似完全听不出话里的邀请：“我有点事，就不回去吃了，我自己和她说。”
钱菀霖有丝尴尬：“哦，这样，那行。”
许漠安颔首：“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去忙了。”
钱菀霖得体地笑，转身朝另一个方向。高跟鞋摩擦着地板，路过会议室想到许漠安刚才的眼神，她好奇往里面瞧，却碰上刚出来的苏苒。
她打招呼：“苏律师！”
又开口问：“刚才漠安和你们在这里开会？”
苏苒还在想心事，猛然抬头，发现撞见的人是钱菀霖，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抱歉：“钱律师，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钱菀霖看她一眼，直觉不对，换了个说法：“漠安说他有东西落在会议室了，让我来帮他找找，你们刚才是在这里面开会吗？”
苏苒也下意识回头：“是在这里开会，落什么了？他就在我前面出去的，好像桌上没什么东西了。”
“哦，那没事儿，就是一支笔，你忙你的，我进去看一眼。”说完，钱菀霖侧身，给苏苒让出空间。
“好。”苏苒礼貌笑笑，和她擦肩而过。
钱菀霖满心狐疑，一步踏进会议室，四处扫了圈。没异样，一尘不染，像是没人来过，但有两把椅子大喇喇歪着，显眼得很。景程有个规矩，因为客户来访得频繁，为保持会议室的整洁，大家用完会议室，都会自觉把椅子塞回原位。
刚才这两人就是这么坐着的？这个距离，倒很难揣度出谈话的氛围。谈了什么呢？钱菀霖锁着眉头，那股隐隐的不安再次泛上来。
……
临睡前，苏苒正准备关手机，有个陌生人添加请求。
点进去，头像是一个捧着本书的女人，有点眼熟，放大照片，竟是钱菀霖。苏苒手指继续往外拨，却在背景里找到了许漠安。像素放大太多，很模糊，但苏苒一眼便认出了，他也在低头看书。
俩人是同居了？上次小亚结婚时，看起来还没有，没想到发展如此快，苏苒心里被狠狠一揪。
律师的工作微信一般都是职业照，钱菀霖这么随性的一张照，很可能是她的私人号。但钱菀霖用私号加她，所为何事？
犹豫三秒，苏苒还是通过了。
立马收到一个“你好”的表情包，苏苒也丢个表情包过去。
消息马上过来：“明天中午，楼下的咖啡厅见个面，有空吗？”
这种场景，苏苒立马想到了杨青蓉，又是个来兴师问罪的？
但她如今和许漠安再无半点牵扯，想拒绝，不过还是礼貌询问：“请问有事吗？”
“有事相求。”
这下，不好回绝了，苏苒回：“钱律师，你有什么事，我们这里说就行。”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真的挺重要，麻烦你务必赏脸。”
这口气倒是友好，就算只是个普通同事，苏苒也不好拒绝了。犹豫着，她最终发了个“好。”
……
翌日中午。咖啡厅里，苏苒早就看到了在椅子上落座的钱菀霖。
在景程见她，钱菀霖都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装。景程的女人虽都穿职业装，但别人会在内搭上用点小心机，特别是之前的姚伊曼，但钱菀霖不，从内到外，连到鞋子都是规规矩矩的。几次接触，苏苒发现她和自己一样，也偏爱米色，映着白皙的脸蛋，就算服装板正，气质上也是柔和的。
她发型是最简单的bobo头，只不过刘海没那么厚重，加之戴着副眼镜，更添书卷气了。
钱菀霖见苏苒来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一张名片推给她。她最不喜浪费时间，这点作风，和许漠安极其相似。
苏苒心里不是滋味。瞥一眼名片，烫金的logo，看得出质地精良，必是出自大公司之手，她不解：“钱律师，这是……”
钱菀霖职业化微笑：“这是我的大学同学，他们公司正好在招一个法务，让我帮忙物色物色，我觉得这个职位很适合你。”
苏苒吃惊，但也堆起笑：“钱律师，谢谢你的推荐。不过我们接触不多，你可能也不了解我，我觉得自己能力有限，恐怕不能胜任。”
“你太见外了，”钱菀霖不以为意，喝口咖啡继续说，“我听高律师经常提起你，哦，还有漠安，你们之前一起共事过吧？他说你工作很负责很敬业，我想他的眼光不会错的。”
想象自己被许漠安对另一个女人谈起，像是被丢弃的老照片，太随意太无关紧要了。她是他们谈情说爱中的一点小谈资吗？
心里泛起潮意，就跟这梅雨季，又潮又闷。
她面上仍纹丝不动：“谢谢钱律师鼓励，不过我现在执照都没考出来，目前只想一门心思在景程把内功修炼好吧。”
“没关系，正因为你还没拿到执照，所以我才建议你去试试。做女律师本来就很辛苦，你知道的，说白了都需要自己找案源。但做个法务就好多了，工作稳定，上下班准时，你有孩子，考虑到你的家庭情况，我觉得对你再合适不过。我同学的公司是外企，没关系的人，削尖了脑袋也进不去，他们正好有空缺，需要个有外文特长的人，而且外企的福利待遇不必说……”钱菀霖说了一长串，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苏苒发现她这人直来直去，性格倒不似姚伊曼那般阴险狠辣，但太直来直去到强人所难，就过了。
天下没有免费午餐，何况苏苒和她素昧平生，于是笑笑，继续婉拒：“钱律师，真的非常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现在情况特殊，这次出去深造也是盛律师给我的出国机会。我一回来就要走，这不是我做人做事的原则，所以，我还没有跳槽的打算。”
钱菀霖仍不气馁，把名片继续往前挪了半分：“没事，你先把名片拿着，约个时间见见面。见个面也没什么，大家随便谈谈，谈得拢呢，也是给自己多个机会，谈不拢也没事，我也算了我朋友交差了。”
苏苒没接，心里暗叹，刚还在想她看着柔和，没想韧劲也够足的。
她手指按住名片，轻轻滑动，退回到对方的面前：“名片不用了，我怕同事看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