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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无咎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满意的微笑。铃声渐远,唯余帕缇夏和凯文两人四目相对。
帕缇夏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弓下身子替凯文治疗。疼痛如丝如缕地侵袭着凯文,他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嚎叫和哀求是那些懦夫们常干的事,但对他——草原上的英雄来说,绝不能放下自己的尊严,尤其是在她面前。
“好些了吗?”
帕缇夏的黑眸注视着凯文。或许还是有歉疚的吧,毕竟那是第一个愿意舍命保护自己的人。
凯文握紧了手上的套索,没说什么。多月未理的头发从耳侧垂到脸上,痒痒的,像是被春风拂过。他终究还是转身离去,朝着远处的密码机跑去。帕缇夏却紧紧跟在他身后。
“你就不怕,我再也不回来?”
凯文一愣,分不清她是玩笑还是认真。
“那样或许也挺好的——至少我可以见到她了。留在这里为过去的罪孽忏悔,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不是吗?”
心中剧烈地阵痛,原来,他已经把死亡看得如此平常了吗……自己的抉择会不会太过自私?
帕缇夏,这名神明的追随者,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
另一边,画家艾格.瓦尔登被击倒后,二人很默契地没有去救,这也意味着他的生命的落幕——虽然不确定日后以伊德海拉的神力会不会有机会复活逝者,但对于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恐怕很难得到这样的机会。
随着艾格的尖叫消失在湖景村碧绿的天空,大门电闸通电的声音响起。帕缇夏回头最后看了看湖景村的一切,然后毅然决绝地踏上了通往外界的路。她已然有了自己的选择。
………
庄园外。
特蕾西看到只有帕缇夏一个人被传送出来时不禁皱了皱眉,眼底有着隐隐的担忧。卢卡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
“帕缇夏,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来?你们那组……”
他没有再说下去,心里期盼着那个最好的结果。
帕缇夏墨黑的美眸中充斥着复杂的情感,声音却仍然平淡:“不。确切来说,我和宿伞之魂做了一笔交易……”
“总之,我希望你们能帮忙——这对我很重要。”
帕缇夏认真地看着特蕾西,心脏却在狂跳不已。她不知道特蕾西知道她私自和监管者达成协议会怎样,但她此时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为了伙伴,她必须试一试。
特蕾西微微颔首,她抬起手掌——那上面涌动着伊德海拉赐予的暗绿色的神力。浅棕色的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她转向卢卡:“我去吧。你去月亮河那组看,他们那组是最难办的一组了,我怕……”说到最后,她的语气沾上了一丝忧虑。
卢卡不舍地揉了揉那团金色的短发,低声道:“可是我们才刚刚一起不久……这么快就要分开了吗?你独自回湖景村就没有危险了吗?再说,如果帕缇夏说的不是真的……”
特蕾西无奈地拍掉了卢卡的手,想要安慰他。
“……”
特蕾西的宽慰被卢卡的吻封住,他的手环住她的腰,似乎要把她整个人融入进他的身体。
“答应我,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