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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微风徐徐，一处亭内沈懿欢，慕淮信对立而坐。圆桌上早已摆好了酒菜，慕淮信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沈懿欢双手接过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在长安处处拘谨，难得有此刻同表哥在一起的放松。”慕淮信放下酒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沈懿欢抬眸注意到他的神情，想到平日处处受规矩牵制也算辛苦，安慰道:“表弟身为太子，国之储君自然是有重担在肩，姑姑在天有灵也可以欣慰了！”
慕淮信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夹起盘中的下酒菜放在沈懿欢的盘中:“跪进雕胡饭，月光明素盘。我记得表哥最爱这道凉拌茭白，来尝尝！”
沈懿欢品尝后，慕淮信添置酒的功夫语气平缓道:“来时我去了趟皇陵……”
话到此顿了顿抬眸注视着他，沈懿欢双眸微抬意识到却笑了笑，慕淮信继续说道:“陵使禀报过我，说沈大人来祭拜过敬懿皇后。我也去过母后的碑前见到你留下的随身携带的青玉如意佩，我记得那块玉佩还是你十二岁行正冠之礼母后亲自相赠为表哥佩戴在身上的。”
沈懿欢叹了口气轻声道:“那日打完仗我入长安城，忽然很想姑母就去了趟皇陵，陪了姑母许久说了会话之后就将那枚玉佩留在了陵前。想起以前种种都如过眼烟云，姑母的恩情却历历在目。”
慕淮信眸色看向天上那轮圆月，心有所想低声言:“母后在世对你最为上心，这么多年来我知道表哥心里有个结未解，那时为了林姑娘眼见沈府被抄却袖手旁观令母后大为失望。其实，弥留之际母后已经原谅你了！她道她都知道这都其中也有圣上的授意，沈府亦然如此不堪实在无力挽回，她不怪你。表哥自不必在内疚。”
沈懿欢轻轻应了一声转而微微一笑:“姑母做事雷厉风行，自是看透其中。如今表弟身为太子担负姑父重托姑母期望，走到这一步也是深为不易。”
话刚说完，二人对视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慕淮信放下酒杯，双眸静静地看着沈懿欢沉声道:“父皇已经为五弟安排了大儒师傅教些君子之道，过不了几年我这个五弟也将大婚，皇后娘娘倒对此事十分上心。弟弟们都大了，难免起异心，就怕到时各个觊觎这太子之位我这身后依靠的也只有表哥你了。”
沈懿欢迟疑了一阵摆了摆手，低声道:“太子毕竟是太子，圣上立了表弟这么多年也看到了表弟的一番作为，即使其他皇子有外心，论身份谁能有你这般尊贵，论能力他们还稚嫩不成气候。二来你是长子一向得姑父看重，无人能比。”
“话虽如此，到底没有亲娘在父皇身边替我做主撑腰。但凡母后在世我也是不怕的，表哥不知道我同皇后虽表面和谐母慈子孝，其实滋味另是另一番景象。”
慕淮信发自肺腑这番言论倒让沈懿欢觉得几分真切，他添上一杯酒敬了一杯，二人饮毕。
慕淮信酒下肚，忽觉心脏处剧烈疼痛，手捂胸口不一会额头汗滴落下。沈懿欢刚有些醉意见他那般瞬间清醒，急忙起身走上前去关心问道:“表弟，怎么了？”
“老毛病了。”慕淮信眉头紧皱一手搭在桌上握成拳状，一手紧紧的攥着胸口的衣衫面露痛苦的表情，从嘴中挤出这句话来。
“来人，传沈谧！”
沈懿欢吩咐一旁的侍从，焦急的看着痛苦的慕淮信，一脸茫然不知他究竟得了何病。
沈谧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还未行礼沈懿欢吩咐道:“快给太子诊治诊治！”
“是！”沈谧跪地将手搭在慕淮信的脉搏上，没过多久惊恐的抬起头看向沈懿欢。
沈懿欢抬了抬手，沈谧起身斟酌后这才缓慢道:“殿下得的是心悸，臣推断已经有两三年之久，而且近半年来已经有喘证，厥脱的症状。”
沈懿欢看了眼趴在桌上难受的慕淮信，轻声问道:“可能医治好？”
沈谧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殿下想大安很难，只要用药能控制住不发病就算上上大吉。”
沈懿欢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表情瞬间凝固颤音道:“可有要注意的？”
“殿下不可过于操劳，保持心情愉悦。更不可大悲大喜触发病症，在男女之事怕也得克制。我这有一丸药公子您给殿下喂下就可缓解心内疼痛感。”沈谧从药箱拿出一瓶药递给了沈懿欢。
沈懿欢接过倒出一粒迅速喂慕淮信服下，侧头吩咐:“沈谧，此事不可对第二个人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公子放心！”
“你下去吧！”
沈谧躬身一礼，背着药箱退出了亭内。
慕淮信缓了过来，沈懿欢坐在他的旁边，他摇头苦笑道:“我的处境你现在知道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