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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少年革命路,钱凯的弟弟,钱彦传奇——戏台惊变。
故事要从民国十六年说起,那年春寒料峭。
浦江镇杜行村,钱家戏班的后院里,十六岁的钱彦正手持红缨枪,一招一式地练习着父亲钱盘春传授的武生功夫。
枪尖划破晨雾,发出"嗖嗖"的声响,少年额头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好!这一式回马枪使得漂亮!"
身后传来浑厚的嗓音。
钱彦收势转身,看见父亲钱盘春正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那把祖传的二胡。
"爹,您怎么起来了?"
钱彦擦了擦汗,快步走到父亲身边。
钱盘春年前染了风寒,一直未见大好。
"睡不着,听见你练功的声音就起来了。"
钱盘春咳嗽两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你叔叔来信了,说这两天要回杜行。"
钱彦眼睛一亮:
"战华叔要回来?"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砰"的一声,大门被人踹开。
十几个黑衣汉子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离杜行不远的高桥镇恶霸黑宏,满脸横肉,右眼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钱班主,别来无恙啊!"
黑宏大摇大摆地走到院中央,身后手下迅速散开,将钱家父子围在中间。
钱盘春将儿子护在身后,强撑着病体拱手道:
"黑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黑宏狞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抖开:
"这是县里新下的文书,凡高桥镇戏班,每月需缴纳'艺捐'二十块大洋。
钱班主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要带头表率。"
钱彦从父亲身后探出头来,看见那文书上鲜红的县衙大印,心中生疑。
父亲接过文书细看,眉头越皱越紧。
"黑爷,这'艺捐'名目前所未闻,且数额如此之大,我钱家戏班小本经营,实在难以承担..."
"放屁!"
黑宏突然变脸,一脚踢翻院中的水缸,
"谁不知道你们钱家戏班在高桥最受欢迎?
没钱?那就用你儿子抵债!"
说着伸手就要去抓钱彦。
钱彦自幼习武,反应极快,一个侧身避开黑宏的手,同时右手成爪,扣住黑宏手腕要穴。
黑宏"哎哟"一声,整条手臂顿时酸麻无力。
"小兔崽子敢还手?"
黑宏暴怒,后退两步,对手下吼道,
"给我打!砸了这破戏班!"
十几个打手一拥而上。
钱盘春见状,猛地将儿子推向屋内:
"彦儿快走!"
自己则抄起墙边的长棍,舞出一片棍影,暂时挡住来人。
钱彦知道父亲病体未愈,哪肯独自逃走?
他抄起红缨枪,一个鹞子翻身跃到父亲身旁,枪尖如毒蛇吐信,瞬间点倒两名打手。
父子二人背靠背,棍影枪花交织,竟将一众打手逼退数步。
黑宏见手下,久攻不下,眼中凶光一闪,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
"小心!"
钱彦余光瞥见,猛地推开父亲。
枪声响起,子弹擦着钱彦的肩膀飞过,在墙上打出一个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院墙外突然飞来一块石子,精准地击中黑宏持枪的手腕。
黑宏痛呼一声,手枪掉在地上。
"光天化日之下,持械行凶,好大的胆子!"
一道矫健的身影翻墙而入,稳稳落在院中。
来人三十出头,一身灰色长衫,面容刚毅,双目如电。
"战华叔!"
钱彦惊喜叫道。
王战华微微点头,随即冷冷看向黑宏:
"黑老板,县里何时下了'艺捐'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