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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的声音明明还在继续,可我却像隔着层毛玻璃,听不真切了,只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好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问:“张叔,您这话什么意思?让我负责县委政府工作,那泰峰书记呢?怎么突然……”
“泰峰书记已经被停职了,下一步要双规。现在还需要走程序,他是副厅级干部,得省纪委批才行,需要等省纪委常委会,估计还要几天时间。这中间还有两天缓冲期。”
我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我难以置信地说:“不是吧?张叔!联合调查组不是说要淡化处理吗?人都撤了,怎么突然……”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满心都是不可置信,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之前调查组在县里的种种情形,怎么也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急转直下。
张叔起身走到窗前,“哗啦”一声拉上窗帘,把外面的声音隔绝在外,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他压低声音说:“谁跟你说淡化处理了?你们啊,就是想得太简单!市里撤调查组,是因为近期有重点工作,不想因小失大,可不是说不管这事了!相反,得从严从重处理!工程质量问题闹得这么大,不给出个交代,怎么向群众、向社会解释?老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我问道:“可之前明明不是这风向啊!怎么突然就变了?”
“层级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本来市里打算过了5月再动手,结果李泰峰昨天傍晚又给鸿基省长打了通电话。秘书长亲自下指示,说就算这事牵扯上周海英,也绝不姑息。就这通电话,彻底把事情闹僵了!”张叔摊开手,满脸无奈,他的表情和语气都透露出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
我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说:“还打电话?之前不是打过一次了吗?他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犯糊涂啊!”
“问题就在这儿!听钟毅书记传达的意思,鸿基省长感觉自己被威胁了——当然,这么说有点重,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鸿基省长正在关键期,不想落个包庇周海英的名声,要查东洪县的事,正常程序就必须要将之前的指挥长停职。
我心里一紧,脱口而出:“不至于停职双规吧?泰峰书记在这件事情上应该是没有参与的,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
“怎么不至于?先不说他有没有掺和劣质材料的事儿,单是工程总指挥长这个身份,他就脱不了干系!领导干部,有权就有责,这是铁律!现在组织让你代理工作,你可得拎清楚,这担子可不轻!东洪县现在这个局面,市委和同志们都在看着你,一定要把摊子收拾好,稳住局面。”
我只觉后背发凉,苦笑道:“张叔,这也太突然了!我到东洪县还不到三个月,情况都没摸透,县里的人际关系盘根错节,各项工作千头万绪,您要是不给经费,不来一些实打实的支持,我怕辜负了您的信任啊!”
“你小子,三句离不开钱,别慌!县委书记的人选,组织上还在讨论。东洪县出了这么大的事,到底是从本地提拔,还是外派干部,市里意见不一。钟书记得先统一思想,才能定人。这段时间,你就稳住局面,把工作扛起来,就当是组织对你的考验了。要是这点压力都扛不住,以后还怎么担大任?”
我咬了咬牙,又问:“张叔,能不能透个底?市委打算让谁当县委书记?我也好提前准备准备,心里有个谱儿。”
“这话可不能再说了!再说就泄密了!我只能告诉你,目前有两种方案,要么从东洪县内部选,要么派外人。别的就别问了。对你来说,这既是机会,也是挑战。泰峰书记怎么说在东洪县还是有威望的,他走了之后,县里干部必定是人心惶惶,你得赶紧把队伍稳住,拿出点真本事来!要是镇不住场子,以后工作可就难开展了。”
我心里直打鼓,硬着头皮说:“张叔,我这两个‘代理’头衔,名不正言不顺的,底下人能服我吗?就说修桥这事,泰峰书记之前说让财政、企业、群众三方摊钱,东洪县老百姓负担已经够重了,提留统筹比例都快到30%,远超国家标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呀。没钱,我拿什么开展工作?您看平安县的干部外出就职,哪个人不带着‘嫁妆’?您只给我两个代理职务,这,不好干不好干。”
张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看穿了我的小心思,他说:“你小子,倒是能够抓住问题重点!说吧,这次修桥你想要多少钱?”
“一千二百万!”我挺直腰板,眼神里带着期待,我在心里盘算着,这一千二百万要是能拿到手,县里的好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放屁!当我没看过报告?四座桥,满打满算700万!你小子张嘴就加500万,这500万可是东洪县一年财政收入的十分之一!钱是大风刮来的?你当我是冤大头啊!”
我连忙解释:“张叔,您听我说完!700万只是重修一号桥和二号桥的钱,三号桥和四号桥那桥都成那样了,桥墩子都裂了缝,桥面坑坑洼洼的,修了也是治标不治本。不如直接拆了,花1200万建四座新桥,建成百年工程!到时候把平水河大桥改名,什么钟毅一号桥、庆合二号桥,多气派!东洪县的干部群众,一定能记住咱们市委市政府的,一举多得啊!”
张叔大手一挥,打断我的话,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你小子,说的热闹,少给我戴高帽!说点实在的!全面重建根本不现实!现在东洪县群众全是骂声,要是四座大桥真重建,市里、省里都兜不住!而且工期那么长,眼下各项工作都火烧眉毛,根本来不及!你以为建桥是过家家啊,说建就建?”他端起茶杯猛喝一口,又说:“这样吧,市里从省上交通厅争取到1000万,一分不留,全给你搞交通建设。路面暂时将就用,这么算下来,还能多出200万机动经费。拿着这笔钱,和东投集团谈判也有底气。但丑话说在前头,有了钱还干不出成绩,你就给我卷铺盖回平安县!我可不会惯着你!”
听到“1000万”这个数字,我激动得蹭地站起来,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我手忙脚乱地拿起水壶,给张叔添茶,由于太过激动,茶水都洒在了桌子上,我用胳膊袖子一擦,声音都在发颤:“张叔,您没开玩笑吧!”
哎,咱老张从来不开空头支票嘛!
您放心!我一定把钱花在刀刃上!东洪县太需要这笔钱了,修路建桥、水库谈判,哪一样不需要钱?我的亲叔啊,您这是救了全县百万群众啊!我替大伙儿谢谢您,谢谢省交通厅的领导!等工作有了起色,我一定好好报答您!”
张叔刚要开口,我脑子一热,又嬉皮笑脸地说:“张叔,这周厅长也太好说话了!早知道,您就该要1800万,市里留800万,县里要1000万,这样市里和县里都宽敞了嘛!”
“就你聪明!这是天时地利人和!要不是鸿基省长快升省委常委了,周先雄厅长能这么痛快?人家搞工程出身,这点账门儿清!多给的300万,说白了就是封口费!”张叔笑着白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我太天真。
我一愣,往前探了探身子,满脸疑惑地问:“封口费?什么意思?”我心里充满了好奇,迫切地想要知道这背后的秘密。
张叔靠在椅背上,神色凝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无奈。他缓缓说道:“你还记得前农业厅邹厅长吧?在中央组织部对其考察期间落马,这件事在全省引起轩然大波,整个官场都震动了,对省里面的影响太大了。省委向上级做了检讨啊。向中央推荐的干部,结果经不起查,这得多丢人?这可是前车之鉴啊!”他顿了顿,继续说:“如今鸿基省长正处在提拔的关键期,偏偏又出了大桥摊子事,就算最后查实和鸿基省长没有任何关系,可流言蜚语一旦传开,三人成虎,总归影响不好。再加上省厅正在承办全国公路建设现场会,这个节骨眼上,公路建设领域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要是出了岔子,全省的脸都得丢尽了。机缘巧合之下,逼得先雄厅长没办法,才咬着牙拿出1000万先应急处置。不然人家跟你较真,一点一点捋工程账目,东洪县和东原市,那才是真正被动的一方,到时候有大家苦头吃的!搞不好整个市里以后的交通工作都得受牵连!”
我恍然大悟,只觉得一阵后怕。张叔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钱已经到账了,你安排人对接。我只有一个要求——必须建成百年工程!要是再出豆腐渣,不用别人动手,我第一个收拾你!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张叔的眼神中透着威严,那目光像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让我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赶紧挺直腰板,大声说道:“张叔,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全力以赴!保证把工程做好,不让您失望!不让东洪县群众失望。”
“我不是不放心你,是不放心钱。1000万啊,小子,一次投资这么多钱,数额巨大啊,你松松手指,就是多少个万元户啊,驾驭这笔钱,才是对你真正的考验啊,这里面的诱惑太大了。当初县里搞电厂,我的办公室电话,都要被打短路了,一些你想都想不到的关系都会找上你啊。假如泰峰不管事了,基本上就是你说了算,你要顶住啊。”
张叔,这个我知道,马克思说过吗,利益超过300%大家都不惧怕上断头台嘛。
哎,不需要那么理性的解释,你没看过《西游记》?谁不知道金蝉子是如来佛的弟子,为啥大家冒着死也想啃上一口。长生不老的诱惑嘛,朝阳啊,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