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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皇后宫中来人送了口信,让清荷在府中多留几日,好好安抚国公大人。陆陈两位猛将的谪贬以及三千精兵的折损真真是使夏国公元气大伤。
国公大人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茶饭不思,几天下来,人都消瘦了许多。就连国公夫人亲手烹制的菜肴也是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夏府众人束手无策。清荷得知后,便主动请缨。
要说清荷果真是夏筵的掌上明珠,在清荷的劝说下,夏筵多少也是吃点东西了。
大雪过后,天终于放晴了。清荷便拉着冬桃上街,搜罗着京城最最流行的小吃带回去讨国公大人开心。
听闻京中新来个戏班子,唱的戏文很是新颖,京中的男女老少都争着抢着去梨园听戏,场场演出座无虚席。清荷久在宫中,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听戏了,此次得空便拉着冬桃一起去见识见识这个新戏班。
“梦绕亲闱,愁深旅邸,那堪音信辽绝。凄楚情怀,怕逢凄楚时节。重门半掩黄昏雨,奈寸肠此际千结.....”台上的玉面小生咿咿呀呀的唱着。
一曲琵琶记作罢,台下掌声如雷。那小生多次谢幕都被看客拦着不让下台,最后还是戏班主挨个赔着笑脸才放他回去。
主仆二人对演出的戏回味无穷,待到人都散了,清荷和冬桃才慢慢悠悠朝戏园外走去。
“小姐,方才那个小生唱的可真好!人长得也俊秀,听班主说过几天还会有演出,不如我们到时候请老爷夫人一起来听戏吧。”冬桃十分开心。
“傻小桃!爹爹和娘怎会来这种地方。我看是你想来吧。”清荷和冬桃说笑着。忽而不知从何处传来悠悠婉转的唱词,清荷听着耳熟,像是方才那位小生的声音。一旁的冬桃也听到了,便兴致勃勃地拉着清荷去寻那声音。
清荷循声而去,只见在不远处的角亭里那位小生正教另外一个男子唱浮生三梦中的戏词,看起来两人关系很好的样子。清荷驻足听着,怎么那男子的声音竟也有些耳熟。
定睛一看,清荷惊得捂住了嘴,那是女扮男装的安阳郡主。许久未见,安阳郡主愈发的明艳动人。
“小姐,那是....”冬桃问道。
安阳郡主与小生听见了声响,望向清荷所站的方向。清荷见自己被发现,只好大大方方走上前去,向安阳郡主行礼。
“清荷?”安阳郡主也认出来人,俏脸登时平添了一抹红晕,像是有什么秘密被发现一样。她转过身柔声同那位小生说:“阿尘,我明日再来找你。”小生点点头,与清荷颔首致意,随后便离开了。
“郡主,你怎么会在这里?”清荷感到疑惑。安阳郡主挽起她的手,笑盈盈地说:“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安阳郡主靠窗而坐,笑嘻嘻地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郡主怎能身穿男装独自到梨园呢?这要是被人发现,郡主您的名声....”清荷担忧地说。
“好在发现的人是你呀。清荷,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吧。”郡主朝清荷眨了眨眼睛,满眼都是信任。清荷无奈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为她保守秘密。
“郡主您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出府了,倘若有什么危险那该如何是好啊。幸亏今日是我撞见,要是旁人看见郡主与戏子私会,传出去恪王府岂不是丢了脸面。”清荷眉头微皱,还是觉得不合规矩。
“哎呀清荷,你怎么像我娘似的絮叨。阿尘是曲艺大家,可不是一般的戏子。阿尘是个安分老实的人,我与他私下从未逾矩。”郡主口中的阿尘正是宜秋班的台柱子——穆如尘。
“但愿王爷也同郡主同样看法。”清荷顿了顿,觉得有些话还是及时讲出来比较好,“郡主千金之躯,切莫对一个戏子动心。”
“你!....”郡主脸涨的通红,“我哪有那么明显?清荷你不要胡说!”
清荷看着郡主气急败坏的模样,捂着嘴笑了:“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随后严肃下来,“郡主同穆先生实在不应再有来往,须知人言可畏。”
“够了,别说了。”安阳郡主打断了清荷,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安阳郡主捧起茶盏,轻呡了一口,随即又恢复了先前那副坦然自若的神情,“还是说说你吧,你与太子殿下近来可好?”
这回轮到清荷涨红着脸,清荷点点了头。
“你当真准备嫁入东宫?”
“嗯...”清荷垂着眼望着面前的茶盏,少女略带红晕的脸倒映在茶水之中。
“且不说皇室的水有多深,日后太子哥哥必然会纳别的妃子。你真的想和众多女子共侍一夫,整日勾心斗角,清荷你如此单纯,别到头来自身难保。”安阳郡主顿了顿,接着说道,“倘若是我,定会在京中找个寻常的男子。以我郡主的身份,必不会让他再娶别家的姑娘。”
“郡主你多虑啦。我在宫中许久,宫里的嫔妃向来和睦,大家每次见面都是笑脸相迎,从未见过有谁勾心斗角,争风吃醋。”清荷仔细回想在宫中的日子,认真地说道。
安阳郡主听后,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无奈叹道:“还真是个傻丫头。世人都知道后宫的水深不见底,唯有你不知。就连自幼长在清州的我都知道,咱们的皇后娘娘手段可是最为高明。”
“皇后娘娘贤良淑德,怎会如此?”清荷难以置信。
“你猜先前皇上有意改立七皇子为太子,为何如今闭口不提了?”安阳郡主喝了口茶,笑着问道。
清荷答道:“难道不是因为大臣们的极力反对?”
安阳郡主摇摇头:“是俪妃亲自去求圣上不要改立太子。自那日宫宴后,俪妃便很少出面,平日里都只是待在自己的寝宫守着七皇子,气焰也收敛了许多,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你猜是为何?”
清荷的脑海中浮现出在宫中的情景,在宫中半载,自己倒是在宴席上见过三两次俪妃。俪妃不但人消瘦了许多,气色也远不如往日。听说是七皇子生了怪病,太医们束手无策,俪妃日夜操劳累坏了身子,自然也无暇争宠。
安阳郡主见清荷呆坐着出神,便接着自顾自的说着:“七皇子自打出生以来,连小小风寒都从未感过,又怎会一夜之间病了?而且这病太医院竟无人能医。若是放在寻常的医馆我暂会相信,人才济济的太医院,就连给陛下诊病的张太医都瞧不出来,我可不信。怕不是无人能医,而是无人敢医罢。”
“俪妃娘娘是陛下的宠妃,陛下难道坐视不管吗?”
“后宫是皇后的后宫,陛下身子时好时坏,怕是有心无力。总之,大离的太子必然是皇后所出,也只能是皇后所出。没有人可以改变。大离的凤位也只能是皇后娘娘的。”
清荷与郡主聊了很久很久,久到太阳西下。起身告别前,安阳郡主叮嘱清荷,不要将今日之事同他人提起。
告别郡主,清荷望向皇宫的方向,飞檐卷翘,琉璃华瓦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如此刺眼。皇宫,当真是龙潭虎穴吗?